天之禁 -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枪19

    第二五十一章老枪19

    大卫眉间相互绞了一下，沉声道：“但是，那些牺牲者……”

    老人不改满脸和煦的笑意，但却重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般的道：“那些，牺牲者……吗？也许……是这样,但是可以推想一下，如果不将那些‘抹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

    大卫沉默了，老人接着道：“当一贯作为‘地球上高等动物’自居的人类，了解到自己生命的存的意义，只是被另一个种族踩脚下的食物这个事实，那样的后果将是……”

    大卫皱起了眉，他那非凡的脑认真计算着，片刻才叹了一口气，说出两个字：“混乱。”

    老人扬起眉，笑道：“仅仅如此吗？不错，刚开始应该是混乱，如果深入下去，会怎样呢？”

    大卫紧缩的眉一直没有挣开，额头上却已经晶莹一片，像极力推算着结果一样。

    老人仰头直视着刺目光晕的心，缓缓的忧然道：“公元一世纪，古罗帝国有个叫罗诺留本的皇帝，他是个绝对杰出的君主，二十一岁便从西格特人手夺回失去了一世纪的故土。但后来，他偶然得知自己原来是个皇后与一个铁匠的私生子之后，开始萎靡不振。而后不足一年便性格大变，成为世所罕见的暴君。终，强大的西罗马帝国他手灭亡。”

    大卫道：“您的意思是说……”

    老人闭上眼：“如果人类得知自己生存地球上，不过如同屠宰场等待宰杀的牲口一般事实的时候，这种心理的落差不光是混乱能够描述么？不光是混乱，而且支持人类生存的自尊和骄傲开始完全崩溃。重要的是，人类数千年来积累的明和秩序，将会一瞬之间土崩瓦解，那时虽然不是世界末日，却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末日了。”

    大卫睁开眼睛，沉默了一下道：“是的。人类已经习惯这种夜郎自大，是已经成了如果没有这份骄傲支撑，便活不下去的生物。比起生这种情形的话，我们所付出的牺牲是算是太微不足道了。”

    老人两道眉抬了抬，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道：“现，人类的每一个人都这个赌局里——无论是否知情。而且每个人都握着自己的那一份筹码。只是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便押到赌桌上去。你、我，也是如此。”

    大卫望着角落里的那些积雪，黯然道：“其实，能够当作一个毫不知情的无辜筹码，应该是幸福的。”

    老人呵一声摇手道：“是的。可是终究要有人站赌桌旁去掷下色子啊！其实，”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嘲弄的道：“翻开每一张牌的时候，我也会颤抖的。”

    大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只能不停的牺牲等待的话，我们能不能减量减少那些执行抹去任务的人的牺牲呢？”

    老人淡淡地道：“半个世纪前，共同制定bakpapr计划的国脑，如今除了我，都已经过世了。如今，也只有一些国家尖端的人物，和实施计划各部分的人，对这计划才有部分的知情权。你知道，这个计划只要有一丝一毫被外界得知，我们这半个多世纪以来所付出的努力就会全军覆没。而且，”他抬起的手又开始了微微的颤抖，“既然，那些人选择了成为这个计划的一员，那么也应该怀有相等的觉悟。为了换得再赌桌上翻开后一张牌的机会，我们押上得不光是性命，还有命运——整个人类的命运。你知道，此刻若是暗生种族和人类正面开战，我们的胜率是多少？”

    大卫望着老人因衰老而不停颤着的双手，沉默了一下才道：“如果到了真正开战的那一天，我们能胜他们么？”

    老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遥遥的望着广场那些戏闹孩子的身影，好久才喃喃的道：“人类虽然没有他们那种几乎超越神和恶魔的力量，但是我们却握有希望——使全人类获得自由的希望。这，才将是整个人类后的赌注。”

    大卫的目光缓缓垂下道：“半个世纪前，您决定为了这个计划放弃自己的家人，和总统的身份的时候，就有了将命运押赌注上的觉悟了吗？”

    老人摇头淡淡一笑，道：“和那些愿意用生命保护bakpapr计划的人相比，我只是一个胆小的苟活者。”他吃力的举起自己的双手，好像要擎起所有倾盆而下，却蕴着些许寒意的阳光一样，“对我来说，安详的天国，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归宿。但是那要赌局终结的时候。”他的目光向孩子们欢笑的方向缓缓望去，喃喃的道，“我也希望这一天能够早点来临。要不然，我约翰肯尼迪这个胆小鬼虽然没死，却要老的连翻开后底牌的力气都没有了。”

    石室。

    海德醒来时，便现自己的身子像是垃圾一样被弃倒石室的暗影里。一阵阵脱力的感觉猛撞着他躯体的每一个关节的同时，脑也不停和晕眩对抗着。稍一放松，死一般的虚脱感就会把他的大脑完全侵蚀。

    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现长老眼有种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喜意。

    那种神色，海德从未见过。即使“能力叠加”他身上第一次试验成功的时候，长老也只有稍微露出了些许傲然的喜色。

    但此刻的这份狂喜却不寻常，甚至打破了长老内心时刻保持的那份冷静。

    甚至可以看得到他那双枯憔的双手，都激动微微抖着。

    ——这份狂喜的目光正是他望着苍鬼的尸体的时候才会有。

    长老那衰朽的如同山魈般的面孔上，居然如同情人的身体第一次展现自己眼前的少男一样，极渴望居然还带着些许的羞涩。喉嗬嗬有声，好像那具身体对他来说，如同乞丐面对绝美盛宴一般的。

    那目光是像舌头般的，来来回回贪婪添舐着苍鬼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却没有向海德看去一眼。

    这不禁让海德心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虽说躯体感觉不到疼痛，但他伤得也太重了。就像是被载重汽车碾压过的玩偶一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没有一根肢体是齐全的。所储备的生命力，也几乎全都消耗殆。

    而且还不是和苍鬼正面对战的时候。

    而是被那些诡异且不死的怪物纠缠的时候，所受得伤。至于后来的那沙地之上出现的数十米高的巨大怪物，海德至此还是怀疑是出现眼前的幻觉而已。

    当苍鬼不知何原因倒他面前后，他也即将力竭而亡了。

    这时，突然一扇“门”他面前打开，长老出现他的面前。

    但是长老却没有立时便救起他，而是先趋上前，用双手紧紧把苍鬼的身体抱了起来，生怕有任何的损害一样。

    直到长老的身影消失了踪迹，跟随着长老的法缇恩才好像现了海德这个人似的，真得像对待垃圾一样拾起，带回，扔石室的污水洼里。

    残破不堪的海德倒浑身混合着霉味、腥味、臭味和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的污水，望着长老那个他日夜面对着的身影，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蝉。

    因为长老狂热的眼，偶尔向他的方向漏过的眼神，分明有着和寻常不同的意味。

    海德知道，长老眼看‘废物’时，就是那种眼神。

    长老曾说过——没有用的人就像闲置路旁的石子一样，如果不立即踢开，也许下一刻就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海德就曾经不少次替长老铲除过这种“没有用的人”。

    长老的属下都知道，海德是长老身边身的亲信，往常长老不方便亲自出现的地方和时间，都是由海德代往。

    但海德自己却非常清楚，自己和长老所谓的“身”间的距离，就宛若躺尼罗河底，仰望金字塔顶端的楔石一般的遥不可及。

    只有他这个“身亲信”，才知道长老究竟有多么的不可测。

    只有他这个“受长老信任”的属下，才知道长老对他的信任究竟有多少。

    他也非常得清楚，他这个“海德”消失了，立刻会有另一个“海德”代替他继续出现。仍然其他人面前担任长老的“身亲信”的地位。

    除了海德，其他的人都觉得长老是一个孤僻和怪异的老人。但是海德却知道，长老的周围如同幽魂般一样存着数不清，看不见的影子。

    那些人是长老真正的死士。

    他们的身份和实力，永远都是一个谜。

    君王身边的人，随时都要有尸食齑粉的觉悟。

    但老虎至少还有打盹和吃饱的时候。

    长老却如同躲宇宙幽森和阴默的角落里的巨大的黑洞一个妖魔一样。那些无限光和热的恒星怎么嚣扬，也完全不能照到他所的暗影。但有必要的时候，他会从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黑暗伸出手，瞬间将他们撕成碎片。

    长老还是没有向海德望上一眼。

    而是如同初尝滋味的少年般，爱不释手的苍鬼那已经僵硬的尸体上探着。

    当海德感觉自己便要被石室这种异样的气息淹没到窒息时，他才开口道：“长……长……长老……”虽然他可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和冷静一些，但不料努力张了几次口才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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