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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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阙似乎被这态度激怒了,他掐住夏谐的腰,用力地往那柔韧的身体深处埋去:

    “为什么?”

    “为什么,夏谐?”

    “你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还来勾我?……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这些话,林阙平时是决不会说的,一旦说出来便是伤人万分,但此刻他好像是满怀着报复心,只是要把夏谐在他心口上划的伤统统还回去。

    但也只有林阙一个人在说着,夏谐能做的只是在那里摇头。

    夏谐的胳膊勉力支撑着上半身,头和胸口被压地几乎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他脸色很白,眉头紧紧蹙着,但什么也没说,连挣扎也没有,只是默默承受着这场不算很愉快的性爱。他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坦然睁着,在那里出神。

    这个雪夜很奇怪,林阙变得不像林阙,夏谐也变得不像夏谐了。

    ……

    射过一次后,浴室里的温度微微升高了,镜面全被雾气所遮盖,只隐约映出一团在闪动的肉色。

    夏谐撑在台上的手已经蜷成了拳,他的喉头不停滚动着,努力发出虚弱的呼吸声。

    然而林阙没有放开夏谐,连压在后者身上的姿势也没有改变,酒精的作用尚未褪尽,阴茎在粘湿的肠道中很快再次勃起。林阙在夏谐的锁骨上咬了一下:

    “继续。”他的声音哑的厉害,完全丧失了以往那种温柔,醇厚,可靠的特质。

    夏谐的肩膀好像抖了抖,但没有挣扎。

    第二次的时候,夏谐明显吃不消了。

    他身子在不停下滑,需要林阙环住他,几乎像是在林阙怀里了。夏谐也没有力气在忍什么,被撞一下,他便轻轻地抖着喘一下气,似乎只要再被撞一下,他就要破碎开来了。

    林阙略略压低下巴,咬住了夏谐脖子里的那根颈链:“谁给你的,夏谐,嗯?”

    夏谐的意识已经半模糊了,他低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妈……妈妈……”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啊。

    要不是我逼的话,你一定还是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吧。对你不用逼怎么行呢,你从来不肯听话。

    林阙心里的那种万般情感所裹挟的火焰在此刻达到了最高点,他松开咬着链子的嘴,微微低头,发泄般的,顺势在锁骨上咬了下去。

    舌尖沾上的液体在流动,也不知是血,是汗,还是泪。

    最后的时刻,林阙以近乎无情的力度不断占有着夏谐,一边抵在后者耳畔重复着:

    “夏谐,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要想离开我,绝对不要想。知道吗?”

    这语气很强硬,像在宣读一道命令,不容拒绝,但强硬之中似乎流露出什么恐惧的情绪。得不到夏谐的回应,林阙便一遍遍在那里重复,得不到回应,他便沿着肠壁到最深处去,鞭挞得更狠一些,逼着夏谐回应。

    身下人的胳膊勉强撑在台子上,颤抖着一晃一晃。酒气愈发浓重,把镜面最后几块清晰的地方也全模糊了。或许是林阙的不懈终究得到了垂怜,这模糊之间,他好像听见夏谐轻声答了一句:“嗯”。

    就像一个梦里的回答。

    ……

    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空气里都还只有交错的沉重的喘息声。热度慢慢退了下来,酒精所带来的火焰在燃烧后终究将熄灭,只留下一地冷寂。

    林阙有些清醒了。

    他的视线里首先看见的是夏谐被咬伤的锁骨,伤口一点一点,有两排,在那里淌血。接着是夏谐身上大片被压红的皮肤,星星点点,深深浅浅,看起来十分狰狞。

    性器还在夏谐体内,林阙近乎小心地把它抽离出来,带出大片液体的同时,他发现上面带了点血。

    两人所站的地面上一片狼藉,衣服交叠在一起,砖面上不均地分布着一滩滩粘稠的液体,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湿润着。

    林阙慢慢回过神,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在对他说:“都完了。”

    “夏谐……我……”林阙托住夏谐的腰,把他半抱着搂在自己怀里。“对不起……我……”

    他……他都对夏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啊。

    夏谐不出声,没有什么力气地摇了摇头。两人都赤裸着,肌肤相贴,林阙发现夏谐的身体很冷。他有些慌张地拿着浴巾给夏谐裹上,把夏谐半抱着带到淋浴头之下,用热水给他冲洗着。

    水流非常温暖,然而林阙的心越来越悲冷,他慢慢地把夏谐抱紧了,几乎是恳求道:“夏谐,你说句话,你说一句话。骂我也好,什么都好。……我只求你不要不说话。”

    你沉默的时候,我好像就永远地被你抛弃了。

    裹在夏谐身上的浴巾慢慢被淋湿了。水流浇在夏谐脸上,他只能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被水压的只能贴在皮肤上。

    夏谐眯着眼抬起头来望林阙。

    而林阙颤抖着捧住他的头吻了下去。

    夏谐的是冷的,硬的,但是嘴唇却很热,很软。他一动也动不动,他静静地被抱着,被吻着。

    淋浴头洒下的水浇在两人头上,他们相拥着,真像一对起舞的恋人。

    水汽蒸腾着,在空气里上升,打旋,灯光之下,仿佛变成了彩虹。

    第14章 14

    林阙抱着夏谐吻了许久,久到蒸腾的热气把夏谐苍白的面颊熏地微微发红,连眼睛周围一圈单薄的皮肤也变得软起来。林阙感觉到夏谐的身体逐渐变得温暖,才稍许松开了他,开始给他清洗。

    在性事上,林阙一直是很克制的。床头柜里规规矩矩备着避孕套,不敢不用,过程也点到即止,从不放纵自己的欲望。这就像小孩子吃糖一样,然而他并不贪心,也不敢贪心,每次尝一点点,便乖乖收回手。

    今天……实在是太放肆了。

    手指触到穴口的时候,那里还半开着,有些痉挛地抽搐着,时不时往外吐出一点精液。林阙慢慢地往里探,肠壁非常湿热粘稠,紧紧绞着他的手指,这让林阙不由想到方才埋在夏谐身体里的感觉。

    那是引人沉迷的。

    他不由叹息了一声,低头压在夏谐耳廓上吻着。另一边,手上动作没有停,微微撑开穴口去,让精液流尽。一番工夫下来,林阙的额头上已经冒了许多的汗。

    夏谐的头低着,肩膀的颤抖没有停过,但始终不出声。然而庆幸的是,今夜他没有再挣脱林阙的怀抱。

    当林阙抱着夏谐走出浴室时,他看见怀里的人眼睛闭着,似乎已经是睡着了。

    他小心地把夏谐放在床上,安置在自己怀里,盖好被子。林阙低头看着夏谐,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对方的眼睛,头发轻轻抚摸着那湿润的发。

    他一夜也没有睡。

    心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看窗外夜色的时候,他想得很多,他想两人的将来,想今晚,想那个叫alex的男人。可是低头看着夏谐的时候,他脑海里的东西便很少,只是反反复复想着:

    “我还是爱他的。”

    在这寂静的黑暗里,这无声的落雪里,林阙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卑微的幸福。

    这样抱着怀里的人,这样看着怀里的人,一夜便也过去了。

    那个落雪的夜晚,夏谐睡得很沉,他醒来是天光已大亮。林阙端着碗走进房间的时候,便看见他坐在床沿处,怔怔看着地板,在那里发呆。被角还半披在肩膀上,遮住一些敞开的衣襟。

    直到林阙走到他跟前,伸手微微把衣襟往上拉了一些,夏谐才回神似的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夏谐。”林阙半跪下来,好和夏谐平视。他把碗递到对方跟前:“喝一点粥。对胃好。”

    夏谐没有说话,半晌,伸手把碗接了过去。

    这好像是夏谐第一次没有对林阙说“不”。

    碗被接过去的时候,林阙反倒是愣了愣,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似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只能默默攥紧了。

    “你慢一点吃,我给你去倒点茶。”这样说着,他站起身,快步往外走。行至门口时,林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夏谐依旧坐在那里,捧着碗在慢慢喝粥。他苍白的脸色很平静,看上去没有什么痛苦,也没有什么不平。

    那天夏谐是下午出的门。

    林阙照旧站在玄关外看着他,送他离去。推开门的时候,夏谐往回看了林阙一眼,不知为何,他的眼里好像浮现着轻微的波动。林阙听见夏谐有些生硬地说:“我……走了。”

    林阙露出一点微笑:“天气很冷,早点回来。”

    夏谐转过身,低低“嗯”了一声,踏出了门外。

    那一个雪夜对于林阙来说,美好得像个梦境。所以他不敢睡,怕醒来梦便也碎了。可是梦似乎在垂怜他,一直不断地延续下去。

    这是林阙长久以来一直奢望着的,他奢望夏谐不再拒绝他,奢望两人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当他以为这奢望在离他愈来愈远的时候,夏谐却突然开始对他缓慢地摆出和解的姿态。

    这击得林阙几乎要站不稳。

    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离那相敬如宾还依旧很遥远,但这畸形的婚姻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朝正常轨道行驶的希望。慢慢地,这件屋子里终于不再是只有沉默了,虽然依旧常常是林阙在说着,但夏谐总会给出一点只言片语的回应,哪怕是只有一个“嗯”字。

    要说不开心,那是假的。于林阙来说,这是救赎,是希望,是久旱逢甘,是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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