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禁 - 第七十四章 刹那欢喜劫波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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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刹那欢喜劫波恨4

    又是袁尉廷这厮!!

    我只听自己的牙间咯的一声响,一股腥咸的味道便嘴弥漫开来,似是我咬碎了一颗牙齿,指甲间也被掐出血来。

    德恒禅师哪里知道这些,继续说道:你哥的坟冢被是葬金鸡岭的后山上,你也知道的,他。。。他暂且只能葬那里。

    我点了点头。德恒禅师说道:便是前些日子,那些兵勇围了地藏院,要我领着他们到搁置令兄的棺谆的地方,我初时不肯,但那兵勇威胁老僧说要拆了这庙子,杀了所有的僧人。老僧这幅臭皮囊,到也无所谓,但似余僧人却就可怜了。无奈之下,我只得从了他们。

    他怅怅的叹了一口气,掩目凄然道:唉!贫僧无能,平日里徒念了一辈子般若经,自忖看透了生死,但一着了生死之择,心智还是不免动摇。唉,愧对故人,愧对故人哪!

    想起我哥子连死后都无法安宁,我心凄楚难过无比。但看德恒禅师一幅老泪纵横的样子,我反到去安慰他起来。

    我道:一死万事休,为了死人而牺牲了活人,自然不是明智之举。上师如此作,才是为大智慧的选择。

    德恒禅师那里听进去,仍是唉声叹气不止。我忖思了一下道:开棺之时,上师是否就一旁?

    德恒禅师点头说道:这是当然,老衲当时被七八把刀架颈子上,看着这群。。。这群。。。唉,将令兄棺柩掘出劈开。。。唉。

    我心恨怒的,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是有什么咬我心脏一般。好半晌,我才缓声说道:那些畜牲,将我哥子的。。。怎样了?

    德恒禅师闭着目说道:其实令兄的尸,只被他们抛至一旁,也未如何。只是,那棺柩却被他们劈开了,连墓穴也挖了几尺。如此作为,难道还不是寻找什么物事么?寻不到,他们便借着借宿之名,将这庙子翻了一个底朝天。。可恨老僧无能为力,眼看着这年的古刹,佛门清净之地便被这群人给玷污了。。

    我咬牙道:上师休得自责,这笔帐,我迟早向他们讨还过来的。

    或许德恒禅师心伤心得很了,闭着双目,齐胸的白须抖动不已。好久,他才睁开眼道:若是如你识才所说的,令兄受刑之前你的住处就被人行盗多次,老衲思量,他们要寻的事不是同一件东西?

    我点头道:小侄也是如此认为的。

    德恒禅师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也是这般想,却不知那些人到底要的是何物事了?

    我苦然道:可惜小侄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若不然我的性命拿去便如何?何用来他们再做如此多的孽事?!

    德恒禅师缓缓摇了摇头道:是否,令兄曾交与你什么重要物事保管?或是你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与人知道了?

    我低仔细想了一番,叹道:我从番邦回到华许久,京城遍寻我哥子却一无所获,后来机缘巧合下我才遇见他,只是他行色匆忙,与我一共说得不到十句话,便匆然离去了,我哥子哪里有交付我什么东西?当时袁尉廷这厮也当场,他应该很清楚。

    想到我哥子,我眼泪又不禁眼眶里流转,但还是忍住哽声接着说下去:若说我得了什么东西,就加不可能了。我客栈的住处,每个地缝每一条砖,都被查了一遍,甚至连我的衣鞋被褥都拆开了,若是有什么的话,他们不早就拿去了?

    德恒禅师垂目,望着手不断拨动的佛珠,思量了一会儿,叹道:的确如此。但却不知为何,他们便认定那物事便是与你林家有关,想来抄家灭门严刑拷打皆是为此。

    我切齿道:我誓要那贼碎尸万段!

    德恒禅师摇头道:此时他身居巡抚,想来便如同那一方诸侯一般,休说是你便是再强十倍倍之人,也未必近的他身去,你又如何让他碎尸万段?

    我一愣,呆住了。

    此时那袁贼已经身居高位,大权握,其势其智是一时无人称得其右去,他身边亲卫高手只多,是不计其数,甚至比得过那皇宫禁卫,便是如五爷那等身手,也是无法靠得近他身去。我又有什么办法报得此仇?

    心一凉之下,心想到:若是里太一的话。。

    不想里还好,一想到想到他我心是被冰冷的刀子刺进心一般。那感觉,就如同被亲近信任之人背叛了一样。

    与里一起的那段日子,确是啸傲天地,快意恩仇甚至同生共死。以恶斗恶,出手逞凶,后来是一同越到那人迹绝无的“地之极”处,一同那“辰吞天”的天地大异变,逃得生天,是一同找到那个开了一个弥天玩笑的东西。

    我们曾是甘愿同生共死的兄弟,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连里太一这个名字也不愿提了。

    甚至,每当想到他时,心都会泛起一种莫名的怨恨。

    这时,突然一个念头突然从我心底冒了出来,让我心底一惊:莫非,他们想寻找的物事便是我们极地处,寻到的那个东西?

    这个念头让我啊的叫出声来。

    但立时转念又一想,那两日他们寻我住处的时候,那东西与那些银票好好地放一起连动也未动过,若就是那东西的话,也不必再寻的第二次了?

    不过,若真的是那东西的话,这个弥天玩笑,就真的开得太大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德恒禅师见我面色有异,问道:怎么,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道:没有,我只不过想到了一个朋。一个故人。

    里,不知什么时候,你我心连朋友都不算了呢?

    德恒禅师喃喃道:故人多是春分燕,一望北顾便不还。故人哪,多像那流水东逝,回忆思念,恰似水求月、刻舟取剑了。

    不知为何,我眼一酸便要落下泪来。

    南雁北归,空鸣不回,或许便都是如此。

    德恒禅师墙上挂着,一幅大日如来尊像前,双手合十闭目悲颂道:故人已逝,空留老衲这苍茫尘世,却再无抚琴以和者。无量佛!林家一门一心向善却遭此大劫,恶人猖獗罗刹当道,望佛祖悯见,天降明王之火烧此恶。。

    我沉默不语的望着德恒禅师颤巍巍的背影,心猛地一触。

    他躲此处,烧香拜佛希望不动明王佛能降得世来斩妖伏魔。

    可悲么?还是可怜可笑?

    可是,难道我不是么?

    我不是一直躲暗处,期待着希望么?我只能一面望着我哥子的头颅跌落尘埃,一面期待着里太一的出现。只怕我比德恒禅师是可悲可笑。

    为何触摸不到的虚幻希望,总是要比看得见摸得到的真实,加令人期待?

    德恒禅师叹道:老纳可怜的,还是你那长嫂。。

    我一愣,道:我哥子他。。他成亲了么?

    德恒禅师似是不解的望了我一眼,突然恍然道:是了,难怪你不知,那时你还身海外。两湖总督葆真公惜令兄之才,将孙女许配与他。你那长嫂也是一如的知书贤慧,与令兄是郎才女貌一般的神仙眷侣。

    我急急截然道:这。。。这。。。袁贼,不会敢将两湖总督的孙女,也投入监牢酷刑加害了罢?

    德恒禅师叹道:这是当然,葆真公当朝二品,那袁贼虽皇旨手,倒也不敢公然造次。天公作弄,令兄京城被。唉,那时你长嫂得知此事,悲痛欲绝便欲轻生,但那时她已有孕再身,为保令兄的血脉才暂活于世。

    这飞来的消息让我悲喜交加,我呆了一呆,猛地跪下朝天拜叫道:苍天见怜我林家!使我哥子一脉尚存!

    但德恒禅师旁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只摇了摇掩目欲泣。

    我心一惊,颤声道:怎。。。怎么。。。上师,难道说。。

    德恒禅师埋面于袖不言不语,似是抽噎。

    我心猛地冰凉,这凉意直透过胸臆而上,让我连脖颈都难以转动。

    禅房里静极了,油灯上宽仅盈指的火苗跳动的声音,都听得见。远处的犬吠,与近处的虫鸣斗嘶般一起的声音,是显得鸹躁。

    好一阵儿,德恒禅师才从袖抬起脸来,带着抽泣声说道:那袁贼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加害,但对这邻家仅存的血脉也不愿放过,他暗使人用卑劣手段施使汤药,使你长嫂堕下了胎儿。可怜你长嫂了然一身,再也生无所依,便饮鸠自了!

    他话音刚落,我心胸里如裂开一般,一口血喷泉也似得从我口喷出来。

    我浑身都巨抖,骨骼咯咯作响,牙齿几乎被自己全然咬碎。

    我心那份愤恨,简直不是愤怒够形容,就连食其肉寝其骨也不足形容其万一。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恨!!

    恨!!!

    袁尉廷!!!

    如果此时此人便我面前,我即便用嘴,也定会将他全身骨肉皮,撕咬碎!位高权重又如何?护卫如森又怎么样?即便他上得天入得五洋也好,即便漫天神佛都庇佑着他也罢,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即便我粉身碎骨也所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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