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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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翌日中午终于穿戴整齐要下楼,季正则连上衣都没穿,整个后背都是他的抓痕,跟在他身后送他。

    他握着门把手,转身止住季正则,“我自己下去,你别出来。”

    他现在心虚得厉害,生怕别人看出点什么。

    季正则右手揽着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鼻尖抵着他后颈游移,边嗅边吻他,在他耳廓重重舔了一道,软骨被吸进嘴里,灵活的舌头绕着唆。

    方杳安手握着拳,身体轻颤起来,他耳朵湿漉漉的,又黏又重。季正则把头埋在他颈窝蹭,像个离不开妈妈的孩子,声音似乎在撒娇,“要不你别走了,我好热,好像要疯了。”

    季正则的脸很红,他昨晚几乎没睡,神经亢奋到拒绝睡眠,现在仍然精力充沛。方杳安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那种和同龄人相差无几的特质,好像全身都泡在一种名叫恋爱的粉色光晕里,连看他眼神都不再是全然的露骨,转为粘腻的甜蜜,“你摸摸我心跳,我好像要猝死了。”

    方杳安跟着臊起来,扭头避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我下午有课。”

    季正则手撑在他两侧,把他困在怀里,抵着他额头,逼他对视,话里是戏谑地色情,“奶头给我吃一口,不然不放你走。”

    方杳安难堪地立着,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笨拙地把衣服下摆撩上去,露出整个白嫩的肚皮。季正则的舌头在两颗红艳艳的奶尖上迂缓地碾转,吸进嘴里大口地咂,方杳安撑着他的肩膀,头歪着软在门上,鼻腔里难耐又舒服地哼哼。

    季正则又凑上来吻他,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走吧,我叫人送你。”

    方杳安下楼时,和一个人擦肩而过,眼神对上后他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门。走到庭院才松了口气,二楼的窗户忽然被拉开,季正则探出身,用告诉全世界的音量喊,“我恋爱了!我他妈谈恋爱了!嫉妒我吧!我恋爱了!”

    王振和收拾院子的园丁一齐回头,连着听见声响跑出来的保姆,不明所以却都默契地笑了。

    方杳安恨不得冲上去捂着他的嘴,让他再别说一个字,可事实是他落荒而逃,臊得头也不敢抬,上了车才透过车窗仰头去看楼上的季正则。

    季正则站在窗前,上身还是精赤着,年轻张扬的俊脸浸在一种外露的喜悦里,眼睛和唇角都是弯的,在看他。

    方杳安低下头,激素似乎也开始紊乱,心脏跳得要超出负荷,有种即将休克的眩晕感。

    恋爱。

    第十章 良夜

    季正则手撑在窗台上,看着车开走了,才渐渐隐了笑脸。

    方杳安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得近乎幼稚,他甚至没进过社会,从学习到工作,也不过从大学回到高中,生活圈子小得可怕,两点一线,几乎没有社交,也习惯被强迫。

    他有时候想,方杳安哪里是个三十二的成年人,明明是个十二岁还故作老成的小夫子。他又笑起来,双手捧脸时正好对上楼下王叔意味深长的笑,顿时两手平举,笑意盈盈利落地阖上窗户。

    好像有点傻过头了,他烦躁地在头上抓了几把。

    有人敲门,他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个虚哑的男声,“我,能进不?”

    周适义大他六岁,是他小妈也就是后妈的侄子,名义上算他表哥。季正则五岁时父母离异,他亲妈是个画家,全身心交付给了艺术,家庭亲情丈夫儿子全是累赘,离了婚马不停蹄去了加国。

    他后妈是个没半点心眼的小女人,娇娇俏俏,花蝴蝶似的扑在各个社交场。大学据说主修的服装设计,一张设计图也没见她画过,倒是满世界的逛秀场。他后妈没生孩子,他爸不让生,她倒也没火气,每每回了家隔着一层楼就娇滴滴喊他“宝贝”。

    “等等。”季正则随便套了件衣服,开了门。

    周适义中等个子,得仰头看他,“我敲你房门没人应,听见这屋有动静,刚才是你在喊?”

    季正则没答他,碰了门径直往楼下走,周适义跟在他后头。

    “刚下去那人谁呀?我听王振说是你们学校老师,帮我约出来喝个茶呗?”周适义有点三角眼,不太明显,五官模子还算英俊,但搓手笑起来就显得格外谄媚。

    季正则顿住,视线在地上稍停了一瞬才转头看他,“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周适义爱玩,男女通吃,私生活很花,倒不算出格。前阵子参加酒会,稀里糊涂跟人睡了,醒了才发现对方是顶看不上他的孟家老二,两人都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本来散了就忘了,结果那孟筝音不知怎么就怀了孕,还给家里知道了,周适义是躲也躲不过,两家的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娶。

    一提起来周适义就愁云惨淡,“就跟你说这事呢!日子定下下月了,你能帮我去撑个场不?”

    季正则听出是叫他去做伴郎,没应声,他整晚没睡,这时候兴奋源走了,突然困倦起来,下了楼仰靠在沙发上,神情懒散,“你确定要我去?我可才18,挡酒也不在行。”

    周适义眉开眼笑,“哪敢叫你挡酒啊,走个过场罢了。”

    十一月赶上周适义婚期,日子定在周日,季正则周五晚上就去了,九点给方杳安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那老师聚餐还没完。

    讼言老师聚餐频繁,方杳安去的不多,但今天季正则不在,又是期中庆功,组长开的口,高三化学组都去了,他没那么大的面子推脱。

    季正则期中理综化学考了满分,弓腰撑在他办公桌上嬉皮笑脸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杳安敏锐察觉到危险,“我不想知道。”

    “因为我爱屋及乌。”他在脸颊上点了点,“不给点奖励?”

    他看方杳安不说话,半威胁着说,“不给我自己拿啊。”

    方杳安生怕有人进来了,飞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季正则想起来又忍不住笑,发现手机已经接通了,“喂?”

    那边迷迷糊糊传来一声,“嗯?”方杳安按了按眉心,“有事吗?”

    季正则站在阳台上,萧凉的寒风吹散酒精聚集的热,他松了松领带,斜倚着栏杆笑,“没什么,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以为方杳安一定又臊得不讲话了,谁知道那边缓了一会儿,回他,“好听吗?”

    季正则有点惊喜,挑眉笑了笑,手指在栏杆上愉快地敲着,故意压低了用气音说,“真好听,我都硬了。”

    那边一下慌了,呼吸都重了些,“我挂了。”

    季正则哪能放过他,“别挂。”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林耀大喇喇的喊声,“怎么在这吹冷风啊?一伙人找你半天了,正玩呢,赶紧下来。”

    林耀难得找了个正经借口出来混,他哥又有事,正是释放天性的时候,脸颊给人灌酒灌得火烧云似的红,有些得意忘形。

    季正则阴着脸回头,食指在嘴唇上虚比了一下,下巴往门扬了扬,用口型说,“走。”

    林耀见他在打电话,低声问,“方老师啊?”

    季正则“嗯”了一声,“别来吵我。”

    林耀转头撅着嘴“嘁”了一声,嘴里不知道瞎叨叨了些什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重新拿起手机,听见有人吆喝着劝方杳安的酒,方杳安显然是被逼得灌了一口再来接的电话,声线都染了酒气,压抑着咳了一声,“喂?”

    “你醉了?”

    “没有。” 但似乎快了。

    “你们什么时候散,我去接你。”

    “不用。”拒绝得太干脆,季正则那边一下没了声音,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双方沉默时间的加长越来越重,他最终妥协,“我在西关这边,等下给你发定位吧。”

    季正则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不准多喝,实在不行说你胃疼。”

    方杳安看着组长递到跟前的酒,艰难地应了声“好。”

    季正则本想下楼就去接人的,刚要走身后就发生了“暴乱”,唐又衷玩游戏输了,被起哄找人对嘴喝酒,他找上林耀了。

    林耀醉得稀里糊涂,倒在沙发上犯迷糊,仰头看见他站在跟前,“干嘛?”

    “敢不敢?”

    “什么?”

    “亲嘴。”周围不怀好意的哄笑快掀翻了屋顶。

    “你疯了?!”

    “你不敢?孙子。”尾音上扬,充满挑衅的激将。

    “你特么孙子,谁不敢?!”林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来呀。” 唐又衷笑了一声。

    “来就来!”林耀醉傻了,脑子一充血就啃上去了,唐又衷都还没来得及含酒。两人都喝多了,亲也不是正经亲法,咬得一嘴血,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劲拍照,闪光灯照得人眼花,林耀醉得没劲,腿一软就栽下去了,头狠狠磕到桌角,蹭出了血。

    众人一看玩脱了,七手八脚去扶,季正则头都大了,安置好人再出门时正好和冷脸进来的林濯擦肩而过。

    到地方的时候,聚餐已经散了,方杳安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牛角扣整整齐齐地扣成一排,伸着脖子望他,乖得像个要出门郊游的小学生。

    季正则连忙下车,小跑过去,“走吧老师。”

    方杳安抬头看他,脸颊被酒熏得通红,“我要尿尿。”

    季正则差点一趔趄,“什,什么?”

    方杳安摇他的手,“尿尿,忍不住了。”

    季正则左右看了两眼,把他拖到一边,捧着他的脸,“醉了是不是?喝了多少,张嘴我闻闻。”

    方杳安听话得不得了,仰着头张开了嘴,红嫩的舌头跟着吐出来,带出一层潋滟的水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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