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安同人)【郅摩】无题.意难平 - 分卷阅读42
第93章
“陛下文治武功,连退位书也写得文采斐然,让人钦佩。”
片刻以后,殿上的大臣都被伽蓝士兵给驱赶到了一起,集中看守,那些痛伏地上的士兵呻吟不已。
李世民在胁迫下写完了罪己诏,李郅拿过那卷诏书,递给黑伽罗,“收好了,这可是皇帝御笔。”
“承邺,皇后跟承乾……”
“二叔,你该不会这个时候想要跟我说,罪不及妻儿吧?”李郅冷笑,“锵”地一下长刀出鞘,“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就你李世民不可以!”
李郅怒吼一声,刀锋凛冽,一道寒光般劈下,李世民闪身要躲,黑伽罗本想压制住他,却凭直觉感到了一丝不对,便放开了李世民——也就在他刚刚后退,决定不掺和的那一瞬, 他躲过了那猛地变向的刀刃!
“李郅!”黑伽罗抽出弯刀相迎,李郅全势强攻,硬是把黑伽罗从龙座上一直逼回大殿中 间,而那些伏在地上的士兵“嗖”地一下全都弹了起来,丝毫不见痛苦之症,赤手空拳地反扑那些伽蓝士兵,他们全都是擅长摔跤的高大胡人,加之出其不意,两方一时混战,难分高下。
“怎会如此?!”
爨宝儿大惊,她吹动郧笛,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别吹了,没用的。”
“小耶儿?!”爨宝儿抬头,却见萨摩穿着一身灰黑衣裳,不知何时伪装成了小太监,混进了殿中!
“我是不会咬自己不喜欢的人的。”萨摩吐出舌头,捻下了一支薄如蝉翼的口中刺。
黑伽罗失了先手,已经被李郅步步压制,忽然边上跳出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手执一把玉笏扑打过来,那片寒铁一般的玉笏被他舞得如同短锏,他配合着李郅,长强短险,黑伽罗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器,终于败下阵来,被制服在地上。
“承邺,功夫长进了啊。”那人拂了拂衣服,把玉笏收好。
“不敢忘记表叔教诲。”李郅让人把黑伽罗绑了,才对那人做了个拜见师父的礼仪——那正是教授李郅武功的启蒙老师,河间郡王李孝恭。
“你们早已串通?”爨宝儿见势,已经明白大半,她对李郅投去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们有把你当过家人吗!”
“但我把自己当作大唐的子民。”
李郅话音未落,殿外刀兵四起,不消片刻,李靖便飞快地跑入殿内,“陛下!伽蓝乱民已全数擒获,除个别顽抗,其他人听到爨宝儿的话,已经投降了。”
“……你们是故意让他们进宫,让他们听到我说的话?”一切的转变太快,爨宝儿刚刚相通一层,那后着便已经被打破,她转过身去捉住萨摩的肩膀,“好儿子,真是我的好儿
子……”
“你放开他!”李郅想要冲上去拉开爨宝儿,却被萨摩一个手势阻止了。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日夜派人监视着我们,我们还是能躲过你的耳目,做了这么盛大的一场戏去诱你入局?”萨摩任由爨宝儿对他的捉抓,他甚至有点贪恋这混合了怨愤的肢体接触。
“李将军曾经提议,在书写涉及军机要事的信函时,用密码给内容加密,其中一种很简单而实用的方法就是母本加密,”李郅道,“以一本书为母本,以三个数字分别代表页,行,
字,每三个数字确定一个汉字,就可以写出让不知道母本的人根本看不懂的密函。”
“天下的书那么多,要找一个母本如同大海捞针,但是你如此紧密地监视着我们,也难保你会发现我们经常翻看同一本书,所以,我必须要找一本你绝对不会怀疑为什么我们都在
看,而你也绝对不会去看的书。”萨摩从怀里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却是那本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春宫文图,“你不觉得奇怪吗,李郅有时候说工匠有两百人,有时候又说有两百六十五人,其实那就是数字,两百六十五,第二页第六行第五个字。”
“但你最大的错误是找上我。”李郅说着,殿内已经收拾妥当,大臣们如梦初醒,竟不知这是自己的主君配合演出的一场戏,不禁竖起耳朵专心听李郅跟萨摩解说,“其实从一开始陛
下就觉察到伽蓝的叛变十分奇怪,他追查了伽蓝宫中的典籍,发现他们的王后,也就是 你,竟然是爨家的后人,陛下把我外派到并州,就是放下鱼饵,等你上钩,我也干脆顺水推舟地误导你,让你以为我真的有谋反之心。”
“你在长安制造的案件,把我牵扯入内,让戴公知道我有查案的天赋,然后借赵匡国的案件,让李郅回归长安,让戴公场面,把我跟李郅扯在一起,你想要试探我是否会为伽蓝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继而跟李郅合作,的确啊,一个是隐太子的私生子,一个是被灭国的小王子,我们两个联手谋反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萨摩做个慵懒的鬼脸,“可惜你没想到我那么不思进取,根本就没想复国,于是你就反过来想把我作为人质,威胁李郅。”
爨宝儿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地说明白了前因后果,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果然是我的好儿子啊,这心思,这计量,这厚颜无耻,我竟然就算漏了一本春宫图,呵呵呵,好,好……”
“放下吧,娘。”萨摩捉住爨宝儿的手,他从来没有这么仇恨,却又那么同情过一个真
凶,“过去了,伽蓝不在了,但云南还在,大理还在,洱海还在,只要你愿意放下,你还是可以回去你的故乡的。”
“回去?小耶儿,你以为李世民他会放过我,放过你,放过你们吗!”爨宝儿两眼发出精 光,李郅对白公公那暴化的可怕巫术心有余悸,不等她动作便冲了过去拉开萨摩,爨宝儿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戴倒钩的软节鞭,“咻”地一下挥出,生生从李郅背上撕下了一条肉!
“李郅!”萨摩被李郅一把扔到了远处,他跌倒在地上,上官无极跟戴胄把他扶起,他抬头一看,便是爨宝儿跟李郅在殿中争斗的场景,爨宝儿身手不俗,长鞭翻飞,宛如舞蹈,虽明显不是李郅的对手,但李郅体念她是萨摩母亲,也不愿下杀手,一时僵着。
“还愣着干嘛!帮郡王!”
李世民断喝一声,满殿还没回过神的士兵跟将领才猛地醒觉这个是乱党,当即跳入了战场,他们不比李郅,根本不会留情,爨宝儿几乎是马上就败了下来。
李郅捉紧最后机会,他以长刀缠住长鞭,手劲一带让她脱了手,“够了!快投降!你就舍得萨摩吗!”
“萨摩?”爨宝儿一愣,她回头看了看不觉又跑了回来却只能在不远处焦急地看着他们的萨摩,露出了一个仿佛死心的叹息和笑容,“对,我的确舍不得他……”
“娘……”萨摩流下了泪水,他向前一步,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她。“那就跟娘一起走吧!”
爨宝儿猛推开李郅,直冲过去要掐萨摩的喉咙,李郅大惊,急忙挡在了萨摩身前,他习惯地举起长刀作防卫,却不想爨宝儿忽然两手大张,直接撞向刀尖,李郅想要后退,但身后站着萨摩,他退闪不及,只能看着长刀刺入她的胸口,从后背突出,爨宝儿剧痛倒地,血液飞溅喷洒,溅了李郅一脸。
萨摩也一样看着,那血,也一样溅到了他脸上。
“为什么……”萨摩跪了下去,血水迅速在爨宝儿身后漫成了一汪湖泊,他从一片血海里把 自己的母亲抱起,他抱住她的头,额头贴在她的脸上,“为什么你要抛下我第二次……为什么,为什么啊……”
爨宝儿两眼瞳孔已经逐渐放大了,她看不清萨摩的脸,她抽搐着身体,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舍不得你痛”,便头一歪,断绝了呼吸。
萨摩放声痛哭,殿上众人无不动容:这个少年,他本该是最大的利益所得者,但是他为了百姓安乐,为了民生和平,为了云南,为了大唐,也是为了伽蓝,选择了和故国敌对,甚至因此而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份大义让那些戎马征战多年的将领肃然起敬。
“萨摩……”李郅跪在萨摩身边,搭住他的肩,萨摩放开爨宝儿,他钻进李郅的臂弯里,想捉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用力把他抱住。
李郅抚着他的发低声安慰,但他忽然觉得一阵疼痛,他本以为是背上伤痕,但是他抱住萨摩后发现那痛并不是来自背上,而是从身体里,从脏腑里,从肌骨里透出来的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扶起萨摩,他本想先把萨摩安置好再去找御医,却不想那痛蔓延得如同火 烧,他刚站了起来,就觉得五脏六腑彷佛被扎进了无数根尖刺,喉咙里也泛起了一阵腥 甜。
“李郅?”萨摩发现李郅脸色青白,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唔噗!”
李郅还想硬撑说一句没事,然而他一张嘴便吐出了一口黑血,疼痛铺天盖地地在他身体里爆发,他跌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胸膛,满额汗水黄豆般落下,众人大骇,不知谁
大叫了一声“那血有毒!”,更让刚刚平定下来的人们更加慌乱。
萨摩眼睛一凛,跑到黑伽罗身边抽出匕首抵在他喉咙上大吼,“说!李郅怎么了!你们对他怎么了!”
“你想救他?容易。”黑伽罗森然一笑,“永远不要见他就可以了。” “嗯?”
萨摩皱眉,却发现他一跑开,李郅当真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像经历了一场大战,筋疲力竭地晕了过去。
第94章
“姜丞令,承邺怎么了?”
两仪殿上的骚乱总算平息,长孙无忌等大臣着手清理排查宫中是否仍有余孽,帝后二人都到了尚药局探望李郅。
“回陛下,安平王多是外伤,并无大碍,”姜丞令虽然这样说,但一直都在皱眉,“可是他方才的确气血翻涌,血脉逆冲,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把经脉骨骼拉扯移位,但是一会儿以后又平息了,既没有中毒,也不是内伤,老臣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症状。”
“会不会又是什么蛊虫?”长孙皇后拉着萨摩的手,这可怜的孩子啊,手都发凉了,“我看承邺的症状和承乾那时候发作很像,都是浑身发痛,不停抓挠,好像想把自己的骨头都挖出来一样。”
“……我也不知道,”萨摩觉得很累,从日出东方到现在日头西邪,这一天里他失去了太多了,他平常灵活的脑袋好像罢工了一样,他只能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李郅,不停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去思考解决的方法,“陛下,黑伽罗审问出什么来了吗?”
“戴胄已经去审问他了,朕想差不多了。”戴胄曾主持大理寺多年,那些逼供的手段,只怕他比李郅更熟悉,李世民叹气,“朕真的亏欠这孩子太多了,为了这件案子,三番四次让他陷入险境……”
“陛下,能不能让我去一趟天牢?”萨摩强打精神,“我觉得他也在等我去找他。” “好,万事小心。”李世民拍拍萨摩的肩膀,“有个万一,不留活口。”
“……嗯。”萨摩点点头。
从他把刀刺入四娘胸膛起,萨摩就没想过要留黑伽罗活口。此时他在天牢里,看着黑伽罗赤着上身被铁链锁住手脚,身上全是严刑逼供的伤痕,心中一点怜悯也没有,他走过去, 拿起一个铁揪子戳着他的下巴,“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宰了祭四娘了。” “……你真的很在乎她。”黑伽罗无意向萨摩说太多,他早已经放弃了公孙三凡的身份,“可惜你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
“你!”萨摩咬紧咬关控制自己,才没把那铁揪扎进他心脏里,“你们对李郅做了什么!你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交代清楚,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黑伽罗弯起嘴角,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李郅被国师种了心蛊的蛊王。一种心蛊的蛊王只会认同同一种心蛊的蛊后,假如宿主跟没有蛊后的人产生肢体接触,产生爱恋的感情,它就会噬咬宿主,直到那人远离他,你靠得越近,蛊毒发作越厉害,如果你想要李郅五脏六腑千疮百孔,浑身骨骼支离粉碎,从里而外地腐败死亡,那你就尽管待在他身边吧。”
萨摩听得毛骨悚然,他难以抑制地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真相,“不会的,你骗我的……我娘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她本意是要让你吃下蛊后,从此李郅就只能对你死心塌地,”黑伽罗从鼻子里冷哼一
声,“谁知道你这个逆子,竟然帮外人也不帮自己的亲生母亲!活该你受着生别离的痛!” “我们母子俩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萨摩猛地把铁揪穿透了黑伽罗的掌心,黑伽罗哀嚎一声,但萨摩眼中无波无澜,“这一下是代李郅讨回来的。”
黑伽罗这才想起是他曾经刀伤李郅左手的事,他发出哈哈的冷笑声,却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
最凄惨不过死,或者生不如死。
但是对于他来说,爨宝儿死了,他活着本来就是生不如死的,所以,哪个结果都并不是很糟糕。
他说过他情义两难,所以他选择义,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四娘,救下他们的孩儿。至于情,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会随他死去而消亡。
让四娘相信她一直被他所爱着,是他最后能尽全的情义。
从天牢里回到尚药局,大家都散去了,只有轮值的医工在看护,萨摩拍拍他让他去休息, 自己坐在李郅床边守着。
李郅睡得很安稳,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他有多痛苦,萨摩想,那黑伽罗肯定是骗他的,娘最后一句跟他说的都是“舍不得你痛”,怎么会这样狠心对我呢?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的……
萨摩想着想着就皱了眉,他伸出手去,慢慢搭在了李郅的脸上,轻轻的触碰,然后整个掌心贴上去。
“哪里有什么反应,黑伽罗一定是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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