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拐跑了渣攻的大老婆 - 分卷阅读3
“救我……”白澜微弱地张口,暗红浓稠的血块止不住地涌出来,他连脖颈都无力转动,只有眼睛恳求的看着我,眼中的神光破碎涣散。
“我救你,我救你,你别说话了!”天啊怎么短短半天时间没见,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虽然对齐墨的所有老婆都不待见,但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赶紧掏出口袋翻找伤药,连冰朱果落在地上都顾不得。
白澜的眼神随着我的动作移动,头无力地陷落在我的颈窝里,艰难的说,“别、别找了……他们、他们在找我……快跑!”
“好,好,我这就带你走!”我塞了他一嘴回元丹,唉再贵的药我也没有了,先凑活一下吧。我脱了外衫,把他不停流血的腹部伤口紧紧包扎后,背着他往林中跑去。
林中树木遮天蔽日、怪石嶙峋,我跑得磕磕绊绊,白澜在我肩头咬着牙不停吸气,我知道他真的很努力在忍痛。但是没办法啊,没被开发过的山路就是这个样子,在我跳下一块大石头后,白澜再也没忍住,“唔”地一声痛哼,我肩头一阵湿润,偏头看去,半个肩膀都被染红了。
那污血红中还带着褐,倒霉催的,这一下把刚才吃的药也颠出来了。我跺跺脚,变了大狐狸,伏下身体低了头让他趴在我背上。
这下跑得快多了,还轻盈,我感觉到白澜的身体终于放松,甚至搂不住我的颈项开始下滑。“别睡啊!白澜!抓紧我!”我轻叫着,又加快了速度,我已经顾不得会暴露大雾迷宫对我没用的秘密,只想赶紧把他带回王宫,好在白澜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他轻轻地唔了一声,头陷在我的绒毛里,呓语般轻声说,“……毛毛好、好软呀……”
日,服了服了。我自愧不如,都快挂了还有空想我的毛,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大佬吧。
第4章
我带着白澜跑到王宫附近的灌木丛里,然后重新变了人抱着他向宫门口跑去。守卫看我俩满身的血惊慌失措极了,一时间宫门口兵荒马乱的,直到我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喝道:“都滚开!”
齐墨应该是会开了一半就急匆匆赶来的,身上还一丝不苟地穿着白金礼服,额间垂着硕大的海蓝宝石。我老远就看见他蹙紧了眉头,永远俊秀温和的眼里满是焦灼,看见我先是不能掩饰的松了口气,远远停住了脚步,接着他好好将我打量一番后,突然勃然大怒,大踏步地走过来一把将我拎起,像拎着只待宰的鸡,冲我吼道,“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什、什么?你说的话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指的哪一句?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看见齐墨盛怒激愤的样子,莫名有点心虚,就没说话。
齐墨见我回答不出,更是生气,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过你吧?没有我的容许,你永远不许私自出宫!”
呃,好吧,我偷跑是我不对,可是你那么大声干嘛,至于吗。我是想堂堂正正出去,但你几十年都不点一次头,我是来给你当小老婆又不是来坐牢的啊!
“可是——”我刚说了两个字,齐墨猛地一挥手,“没有可是!”
他死死盯着我,声音冰冷而斩钉截铁,“我说,你做;我命令,你服从。没有第二种可能。”
“如果你不服,现在就走。以后永远,永远都别进我的门,懂了吗?”
上一次他和我说永远这个词,还是永远要和我在一起呢……我低下头,哪怕这么多年的冷遇让我自认已经心如石铁,还是没忍住一瞬红了眼眶,我深吸了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吐出俩个字,“懂了。”
“哼,”齐墨一声冷笑,随意把我甩在地上,双手轻柔地抱起地上已经昏迷的白澜,抬高了下颌,居高临下的对我说,“你也不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又几斤几两,就敢插手白澜的事情?”
“他是北海龙王最优秀珍贵的小儿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无话可说,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可是这话,你为什么不在当年要带我走的时候就告诉我,只有尊贵古老的龙族,才配得起你?
“来人!”齐墨大约觉得我冥顽不灵,懒得和我废话,“把涂绛给我关回去,禁闭三年,以儆效尤!要是我知道谁敢去探望他,就和他一个下场!”
侍卫根本没见过被誉为最仁善宽和的圣兽王发这么大的火,赶紧把我连拖带拽的带走,我感觉自己简直像个破麻袋,但是就这样齐墨还是不满意,他在我背后轻飘飘的说,“叫他自己走,一步一步给我走回去。”那曾经优雅清越满含情意的嗓音,现在有掩饰不住的嫌恶,“只有他好好知道什么叫痛,才会长记性。”
痛吗……我低下头才发现,带着白澜一路翻山越岭,我的鞋子早不知丢在哪里,双脚也已经被碎石划破,细碎的血痕布满了脚面,脚底更是被鲜血浸透。
我一直知道,齐墨不爱我了,但是原来,他早就厌恶我了吗……我晃晃悠悠,踉踉跄跄,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向前走去,碎石更深压入了我的伤口里,我却无声地笑了起来:真的太好笑了,齐墨以为这就叫痛吗?
不,我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痛。
齐墨抱着白澜回到寝宫,屏退下人后,也懒得掩饰,直接把人往床上一扔,径自换衣洗手。白澜瘫在床上,痛得一直吸气,半天才恢复过来,抱怨道,“齐墨,你想把我弄死吗,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
齐墨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也没心情回去议事,歪在躺椅里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想死就把你的龙爪子往回收收,不要碰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要碰不属于我的东西?”白澜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震动了伤处,他低头捂着胸口一边咳一边笑,头发披散,衣衫凌乱,浑身狼狈不堪。但当他慢慢抬头时,眼中的光芒宛如一柄绝世利刃瞬间出鞘,冰冷雪亮、锋芒璀璨,“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我的所有,哪一样不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若是什么老实人,现在还会和你结盟?齐墨,与其敲打我,不如把你自己的宝贝看好了!”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到了我的地盘上,你就要老实听我的话。”齐墨身形微闪,转瞬间出现在白澜上方,掐着他的下巴,眼中一片漆黑,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你现在是我的正妻,别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我可是龙族啊,我会在乎这个?”白澜挑高一侧的眉梢,语气说不出的嘲弄,“而且——真要是动手,只怕在下面的那个,不会是我。”
“真的吗?哼,我要是你,早夹着尾巴做龙了。”齐墨按住白澜的腹部微微用力,听见对方咬着牙发出压抑的闷哼,心情愉悦地将他被冷汗浸透的额发拨到一边,故作怜悯道,“小可怜儿,被自己哥哥打成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来。伤得这么重,只怕连坐都坐不起来吧?”
“齐墨,凭你?笑话我?”白澜拧着一侧的眉毛,诧异道,“你是已经忘记……忘记以前的芝兰会,是谁压着你打了吗?”他声音低哑,语气却硬的很。
真是永远不肯认输,齐墨心里想,这么多年了,白澜看起来似乎学会了低头,骨子里却还是宁折不弯。千年前他们还都是少年时,都参加过芝兰会,所有年轻贵族中,白澜最为光彩夺目,高傲清冷得仿佛是天生的仙人,食不了人间烟火。那场大比最后白澜众望所归夺得了魁首,在万众瞩目中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般飘落在领奖台上,浑身是未经摧折过的骄傲,锋芒毕露、眉眼飞扬。
而如今,那个曾经天之骄子的白澜脸色惨白,虚汗浸得眉眼乌黑湿润,唇边血迹凄惨艳丽,只能强撑着仰着头软倒在他的卧榻上,仿佛这样就能保留最后一点的体面。白澜没有变,还是一样的骄傲,可他齐墨却不是当年被打落比武台的少年了,他是妖族三界的共主,走兽唯一的圣兽王,一个眼神就有无数妖为他赴汤蹈火,翻手覆手间就是无数的性命起落,就连高高在上的白澜,也被困囿于他的后宫之中。
想到这里,白澜那曾经碍眼的高傲,如今也变成了金丝雀的小性儿,齐墨按了按他的嘴唇,指尖沾染着血迹沿着白澜的唇线涂抹,新雪初融的面孔上唇色逐渐鲜妍,那点红冷俏绝艳,齐墨凑在他耳边带着恶意与狎昵笑道,
“白澜,我以前没发现,你还真有副好皮囊。”
“滚开!”
“曾经的辉煌已经过去了,白澜,你就算时刻提起,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你要是赢了,我自然给你北海龙王的尊重;但你要是输了,就愿赌服输,老实在我宫里当个尊贵的玩物吧哈哈哈哈。”
齐墨丢开手,拿了帕子擦尽那点血迹,转身离去,“你想被怎样的对待——白澜,自己证明给我看吧。”
被丢下的手帕落在白澜的脸上,他漠然地在手帕下睁着眼睛,心想,我当然会证明的,齐墨,你就等着吧。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婵娟小筑里。这个娘兮兮的名字当然还是齐墨起的,当时作为一个文盲狐,我问齐墨婵娟是什么意思。齐墨告诉我婵娟代表月亮,他听说狐族拜月,对于狐狸月亮代表了祝福和平安,他希望我永远健康幸福。
所以虽然名字娘兮兮的,我还是感动不已的点头。
如今我终于能明白婵娟两字中说不出的缠绵之意,但是齐墨,再不可能对我花这样的心思了。
我愣愣地看着屋外起伏的山峦,想象如果自己从来没有离开无名山,现在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正愣神间,小红进来了,叽叽喳喳,“大哥,听说你好厉害的,俩下子就把新来的正妻打吐血了!”
???
“但是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说你这个暴脾气,要打你偷着打呀,怎么能当着王的面打呢!王不要面子啊,看看,现在被禁足了,再想打那个小贱人多难啊!”
怎么传成这个样子了啊?那三十五个大兄弟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这么暴力的狐吗!
我懒得和小红说了,毕竟拯救情敌这么圣父的事情说了也太丢狐了。
这么过了几天无聊日子,我脚也好了,开始闲不住的时候,有人居然不怕齐墨的威胁上门了。
还是白澜的嬷嬷,老太婆这次对我可和颜悦色了,说她家主子知道我无聊,邀请我去喝茶。
怎么又是喝茶啊?
我撇嘴和她打官腔,“王爷的美意我心领了,不是妾不想去,实在是禁令难为,出不去呀!”
“我们王爷知道您的难处,让我给您带了些点心。”
什么牛唇不对马嘴的,我看着老嬷嬷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娶了点心出来,然后冲我展示那个盒子,嗯嗯,金木雕花美轮美奂,里面还垫着丝绒锦缎和小枕头,趴上去一定很舒服——
等等?
老嬷嬷冲我眨眼,我二话不说变成小狐狸跳了进去。
哎,不是我太相信白澜,我是真的不愿意被关着,这狐本自由,天性难为呀!
白澜在屋外支了张躺椅,放在被紫藤爬满的凉亭里。我过去的时候他没有醒,明媚的阳光照得他脸上的小寒毛也一清二楚,毛茸茸的像没换毛的狐狸崽,我跳到椅子上,用尾巴扫了扫他的鼻子,问他,“你到底几岁啊?”
他打了个小喷嚏,眼睛还没有睁开,就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很小?”
“是啊,”我点点头,大毛耳朵也跟着呼扇,“你不会还没有成年吧?”
“我成年了!”白澜又俩手把我抄起来举高高。“真的吗?”我蹬了蹬爪子就放弃了,变小狐狸的时候腿太短,什么都够不到。
白澜心虚的不看我,“好吧,我去年刚成年……”但很快他又理直气壮,“但是龙族一千年才算成年,我已经活过很多年了,说不定你都要叫我哥哥。”
我大笑起来,“小不点,”他不太服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比你大了快整整一千岁呢!快喊哥哥。”
“我不,我哥哥全都是王八蛋。”他仰着头看我,阳光落进他的眼里,像一块平滑干净的琥珀,剔透而坚硬。
一条龙骂对方是王八蛋,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对方了,我懂了,“你身上的伤是他们弄的?”
“是啊,不会有别人这么恨我了。我的哥哥,每一个都想我死。”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嘴边甚至带着点笑意,突然歪着头问我,“我抢走了你最想要的东西,你恨我么?”
我趴在他的下巴上,爪子忍不住点点他的鼻头,“还说不小,小幼崽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没回答。”他执拗地要个答案。
“嗯……只有点不想理你而已啦,”我承认,“我最想要的,并不是那个位置。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得不到,才不是因为你来了,只是因为齐墨,不想给我罢了。”
“真的吗?”他捧着我的脸,“那你也不要讨厌我,和我做朋友吧涂绛,好不好?”他眼里流露出一点渴求,拉开了衣襟,我看见他白皙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突起的黑紫色硬块像丑陋的爬虫,有些是刚长好的皮肤,一大片还是娇嫩的浅粉色,最可怕的是靠近肚腹的一道伤口,几乎把他劈成了俩段,裂口处还能看见随着呼吸起伏的新鲜血肉,叫我触目惊心、遍体发寒。
“我并不想嫁给齐墨,但我想活下去。”白澜袒露着这令人震动的伤口,眼神诚恳温顺的像只大型食草动物,轻声说,“一月十一日,我的父王疾病,卧床不起,很快就人事不知。从那日起,我就被迫离开北海逃亡,可不论我身在何处,杀手都如影随形。哪怕我嫁给圣兽王放弃王位,他们都不愿意放过我。”
“那天,我只是想带你去东湖玩玩,我以为离皇宫那么近,我又已经外嫁,他们不会……”他的声音因为自责低落下去,脸埋进我肚皮的毛里,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说,“对不起,我从没想过、真的从没想过要把你扯进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车上睡着了,”他无比懊恼,我一惊,暗中也又怕又恼,原来因为我的一个微小举动,白澜就差点死掉了么?“等惊醒时……我的侍卫几乎全死了,你也不见了——涂绛,幸好你没有事,”他神情激动,居然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搂着我道,“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幸好、幸好你还——”
衣袂飞扬,我变成了人。
白澜呆愣的看着我,我把他又按回躺椅上,撕了衣摆裹住他刚刚崩开的伤处,“疼么?”我看他呆住的模样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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