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虚而入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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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分了啊!”祁皓怒道。然后他就看见肖清点点头,干脆地说了声:“没问题。”

    于是,祁皓就看着这两个人闷头互加了微信,接着叮铃叮铃地响了好几声,小姑娘这才眉开眼笑地跑了。

    祁皓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感叹道:“真是一窝儿不如一窝儿!”

    肖清显然被他这毫不讲究的形容词震撼了,笑着问道:“那你是哪窝儿的?”

    祁皓仿佛没骨头一样靠到他身上,在他耳垂上舔了一口,贱兮兮地说道:“我是你这窝儿的。”

    肖清的耳垂敏感地很,被他这么一撩拨,脸上一热,一路从脸颊红到耳朵根,气得肖清一把把他推到一边。祁皓乐坏了,正好那边已经在喊开饭,也就不再闹他,拉着肖清去吃年夜饭。

    吃完年夜饭,开着闹闹哄哄的电视当背景音,客厅里支起一张麻将桌。肖清被祁皓按在桌边打了一圈,竟然没输钱,所赢巨款勉强够买一根冰棍。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外头鞭炮声渐渐猛烈了起来,祁皓扔掉手里的瓜子,对肖清说:“咱们也放炮去吧!”

    “放炮喽!”叶浩洋小朋友大声呼喊着,一溜烟跑进车库里去拖装了鞭炮的大箱子。

    祁皓顺了桌上的半盒烟揣进兜里,拿打火机点着了一根当香使,推着肖清去穿衣服。这香烟确实比香好用,风大照样很容易点着,祁皓拉着肖清噼里啪啦地放了一通,一大家子人乐得清闲站在门口看,只有叶浩洋在祁皓身边上蹿下跳地也想放,无奈身高没有优势,一直也抢不到烟头。

    大人们看了一阵便陆续回屋了,留下几个年轻人在外面玩。祁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一挂一万响的大地红,解开了铺在地上盘成个圈,想叫肖清过来点这个大的。

    祁皓喊了好几声,回头一看,那人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像是没听见一样。他只好拖着那条巨大的鞭炮尾巴跑了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人已经满脸是泪。祁皓心里一疼,隐隐也能想到他为什么伤心,这样的日子,他家里却只剩他一个人了。

    祁皓只得把鞭炮一扔,使劲搓了搓手,捧着肖清的脸给他擦眼泪,只是抹掉一些就又有一些涌出来。没人理还好些,如今最亲近的人就站在跟前,肖清满心的委屈像是再也忍不住了。

    祁皓无计可施,凑过去亲他脸颊,又亲了亲他冻得通红的鼻尖,满舌尖都是冰凉苦涩。他于是把羽绒服敞开,把肖清搂过来暖着,一边拍他后背,一边语言匮乏地胡乱瞎哄了一通。

    肖清哭过了那一阵,窝在祁皓怀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也不抬头。有过了一会儿,就听祁皓颇为无奈地问道:“咱还放不放炮了?”

    “放。”肖清吸着鼻子说。

    祁皓把人从怀里挖出来,摸出根烟点上,看了看那人红肿着眼睛,也不提这茬,只是把烟递到肖清跟前,冲那鞭炮撇了撇嘴,说道:“给你点。”

    那一挂鞭炮放得震天响,脚下的地也跟着颤。有一个人踩着硝烟在他耳边吼着:“过年啦!一切都会好的!”他也抱着他的爱人喊着:“过年好!”

    一地红妆。

    (34)

    “肖哥,肖哥!访谈提纲发过来了!”

    方袁连叫了好几声,肖清才惊醒过来。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周围的灯光,接过方袁递过来的打印稿,使劲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看了起来。

    今年的互联网大会的规模比去年更大,参与的公司数量、人员数量以及媒体数量也都几乎翻了一倍。明天就是正式开展的第一天,最令人期待的就是一位世界级互联网圈大佬的到来,而本届大会的最大噱头之一,便是明晚的尖峰论坛。某种意义上说,明天晚上的这一场中西方行业对话很有可能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内的“风向标”,整个科技界都对此翘首以盼。

    肖清他们去年做的几场大型发布会为他们公司的声望助力不少,肖清这个老板除了一举搞定了家属以及家属的公司以外,也吸引来了好几家大型科技公司客户。译科公司今年的发展可以说上了一个不小台阶,三个月前更是接到了这届大会组委会的邀请,作为指定的翻译服务机构之一,为本次大会的多场重头戏保驾护航。

    他们提前一个多星期驻扎到这个酒店进行准备,今天下午又去会场参加了最后的设备调试和彩排,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之后,所有人都处于一种亢奋与困倦不断交替的诡异状态。

    祁皓的公司虽然这次也住在这个酒店,不过最近的几天,两个人各自忙得不可开交,偶尔在酒店的餐厅一起吃顿饭也是来去匆匆,平时基本只是手机联系,近在咫尺却被迫分居。

    肖清看完那几页长长的提纲,稍微松了口气,拿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到凌晨三点。祁皓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张他们那边热火朝天的工作现场,床边地上堆着一片外卖的塑料袋,看样子是要通宵的。肖清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给他回了一条:

    放个风?

    这家酒店的第三层有个半开放的露天平台,连着餐厅和咖啡厅,虽然酒店提供24小时餐饮服务,不过餐厅的对外营业时间晚上10点之后就陆续结束了,这个时间更是半个人也没有了。肖清走过空无一人的咖啡厅,吧台边坐着个值班的服务员,看他去开露台的门理都没理,只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个地方还是祁皓那边两个抽烟的小伙子有一天半夜找食,无意间发现的。这边平台的门晚上是不上锁的,于是这个放风之地由此人气大增,毕竟不出酒店就能透口气,对于深夜赤红着双眼一群人来说,也算是个小惊喜了。

    凌晨的夜风十分清凉,不等肖清痛快地抻一个懒腰,就被人从旁边拉了一把,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一只大手按着他的后脑抵在胸前,另一只手环了他的腰,严丝合缝地把人勒到近前。祁皓熟悉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起来,肖清把脸埋在那人颈侧轻轻舒了口气,放软了身体,胳膊环过那人紧绷的脊背轻轻拍抚着。

    祁皓抱了一会儿,稍稍偏过头来在他耳边蹭了蹭,说了声“瘦了”,温热的鼻息带着气音吹拂过来,激得肖清一缩脖子,却被某个憋着要动手动脚的人一口叼住了耳垂,恶作剧般地咬了一口。

    肖清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后短促的惊呼戛然而止,尾音全部吞没在一个急切的热吻之中,祁皓趁他不备突然捉住他的嘴角长驱而入,柔软的舌尖十分霸道地扫过齿间,脸颊被那人下巴上的胡茬狠狠扎了一下。肖清困顿的大脑当机了一秒总算回过神来,三更半岂能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紧紧搂住这暗夜中的小流氓。

    吻了许久,肖清有些气喘,轻微的缺氧让他眩晕,就着黑暗懒懒地靠着身边的爱人只想睡去。唇齿间隐隐尝到些咖啡的甜腻味道,也不知道这是灌了多少,不用看也知道祁总现在大概是一副红眼熊猫的可怜样。

    肖清带着点心疼,抬手摸了摸下面已经顶了他半天的某位小兄弟,却被祁皓一把抓住了手。

    “它给你留了好多好东西,你要是再招惹它,我也拦不住了。”

    祁皓说着把那手拎到嘴边“吧唧”亲了一口,小声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

    “谁怕谁呀?”肖总表示不服,腾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又攥住那脑壳发硬的倒霉的小兄弟,稍稍使劲捏了一把,马上引来某人一声闷哼,紧跟着屁股就被抽了一巴掌。

    闹了一阵,祁皓接了个紧急的电话叫他回去,两个人又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重要的会议,实打实的都是硬仗。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肖清依然丝毫不敢松懈,除了几场重头戏必须自己上阵之外,另有将近一半的会议需要他打个辅助、坐个阵。总的来说这一次各方面都还比较顺利,偶尔有点小状况也都是有惊无险,即便如此,几天下来肖清还是渐渐有些吃不消,累得狠了,有时候多一句话都不想说,好在这回主办方给他们团队安排了一间小休息室,觉得顶不住了还能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祁皓那边却没有这么幸运,现场演示环节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只能从总部临时调备用设备,设备调试一直持续到发布会开始之前才总算解决。祁皓上台的时候只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最终不负众望演示成功,他笑僵了一张脸走下台去简直腿软得要瘫倒。

    他坐在后台平复了一阵,拿着耳机听着里面那个同传的男声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后续的环节解说,语调沉稳,只是声音少了些明亮,微微有些沙哑,别人也许听不出来,但却逃不过最最亲密的爱人的耳朵。祁皓叹了口气,心里一阵心疼,好在这是最后一场了,今晚总算可以好好歇歇了。

    祁皓赶到休息室的时候,距离发布会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屋子里还散落着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杂物,肖清抱着件外套,蜷在沙发里已经睡了过去。祁皓拿过肖清扔在一边的手机看了看,最上面的全是他之前的几个未接来电。

    肖清之前给他留言说等他一起回酒店,他想着公司这边的事情一时半刻处理不完,想给告诉肖清不用等他,却怎么打都没人接,原来这人睡得这么死,竟是完全没有听见。

    祁皓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唤了几声,只见肖清皱着眉一动不动,又抬手探了探额头,体温倒是正。想必真的是累坏了,祁皓心疼地亲了亲那人皱着眉头,又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好,干脆把自家睡得人事不省的宝贝儿挖起来抱走吧。

    (35)

    眼前是一片昏暗,肖清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他晕乎乎地往旁边扭了扭脖子,才看见门边透进来的灯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酒店房间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上下说不出地疲累,他陷在暖和的被褥之中,只觉得自己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一动都不想动。

    他冲门口懒懒地叫了一声,门很快就打开了,祁皓进来时随手开了灯,晃得他赶紧又眯上眼钻回了被子里。

    “睡醒了?”祁皓一屁股坐到床边,掀开他挡着脸的被角亲了他一口,又给他蒙了回去,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头,问道,“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吗?”

    被子里那颗脑袋动了动,大概是摇了摇头。

    “五个小时!”祁皓说着又把被子掀了,伸出整个手掌在那人眼前晃了晃,接着问道,“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知道吗?”

    肖清眨巴眨巴眼睛,继续摇了摇头。

    “完了,给孩子累傻了!”祁皓一脸疼惜地刮了一下那人的鼻头,感叹道,“这要是有个人把你扛走卖了你都不知道啊!”

    面对祁总这别致的幽默感,肖清置若罔闻。他这会儿总算清醒过来了,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歪在床头揉着眼睛问道:“几点了?”

    “11点了……嘶,别揉!”祁皓说着把他揉眼睛那只手拉开,照着手背轻轻扇了一巴掌,揉个眼睛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恨不得要把眼睛抠出来似的,眼看着就揉红了。

    相处久了,祁皓愈发觉得肖清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小孩子的样子,比如某些特别孩子气的坏习惯,比如生气时某些孩子气的处理方式,和平时冷静淡然的肖总判若两人,似乎在他的身体里藏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男孩。每到这种时候,祁皓总是忍不住要心疼,心疼着心疼着,就算吵了架也就给忘了。在此之前,祁总从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放弃原则之潜质,丧权辱国可以说是指日可待了。

    于是祁总刚打了人家的小手,还是要马上揉一揉,问道:“饿不饿?”

    肖清这才觉得胃里空空的,赶紧点头。祁总起身去了外屋,不一会儿拎回一个外卖塑料袋,直接往那人怀里一放。餐盒依然温热,隔着袋子也把手捂得暖烘烘的。几口热粥咽下去,肖清胃里舒服多了,白粥里滚着滑嫩的鱼片和瑶柱,旁边配了一份小凉菜,里面是几样切成了丁的鲜脆蔬菜,十分爽口。

    酒足饭饱,春宵正好。祁总看这只家养的肖总吃得差不多了,一撩衣衫,捋了把头发,嗓音低沉地问道:“宝贝儿,吃饱了吗,跟哥一起洗个澡吧!”

    肖总抹抹嘴,装出一脸无辜相,大言不惭地问道:“哥,我能不能自己先泡个澡?”

    对于放洗澡水这项业务,祁总可谓驾轻就熟,水量精准,温度正好。肖清进到水里忍不住拖着长音叹息了一声,忙碌多日的紧张神经得以舒展开来,太舒服了。他伸开手臂圈住祁总的脖子给了他脸颊一个爱的表彰,弄湿了人家的领口。

    祁总看了眼那挂了水珠的白白净净的胳膊、腿儿,又低头瞧了瞧被热水晕红的两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说道:“给你15分钟。”

    这15分钟,祁总过得有些艰难,先是心猿意马地给电视换了几圈台,浴室里隐隐传来的水声搅得他心里痒痒的,很想冲进去直接办了这个小混蛋!好不容易过了10分钟,祁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然后也不管到没到时间,欢快地跑进了浴室。

    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跳,水汽缭绕之中,肖清的头原本歪在浴缸边上,他关了门再一回头,那人已经整个滑进了浴缸里。一直到祁皓跑到近前,那人才扑腾了几下,他一把把肖清半个身子捞出来,只见那人满脸通红,剧烈咳嗽了半天,攥着他的胳膊喘得说不出话。

    把人抱出来透了透气,肖清才渐渐缓过来,说是刚才泡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困,也不知道自己是缺氧了,靠着浴缸闭了会儿眼竟然迷糊过去了。

    祁皓贴着额头仔细摸了摸,确实不像发烧,皱着眉数落道:“这么大人了,困和晕还分不清,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这也不是低血糖吧。”

    “祁皓,”肖清拉住那只在他头上乱摸的手,轻声说,“我没生病。”

    祁皓说:“没生病洗个澡都能晕?知道你怕去医院,那也不能讳疾忌医,我陪你去怕什么。”

    肖清说:“我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不是生病……就是,那个……我觉得和那个时候的感觉有点像……”

    祁皓一脸惊讶地说:“哪个时候?大姨妈啊?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有这功能了?不过我倒是听说男的也有大姨夫……”

    肖清气得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怒道:“我可能是……是是……有了!”

    “啊……”祁皓“啊”了一声之后,彻底没了动静,瞪大了眼睛像是一时不能消化这句话里富含的信息。他皱着眉沉思了半晌,突然蹦起来,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哎!哎!你去哪儿啊?”肖清被他突然间的抽风吓了一跳,赶快叫住他。

    祁皓微微回头,神色凝重地缓缓吐出几个字:“去买验孕棒。”

    “不行,你回来!”肖清冲他招了招手,解释道,“这种植入的器官用那个是验不出来的,我问过医生的,只有去医院做b超才能看出来的……”所以那会儿我才一趟一趟地总是去医院检查,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的。

    “哦……”祁皓“哦”了一声,又默默坐回床边,想了想又嘟囔道,“这是哪次啊?那么多次……哪次啊?”

    “也可能只是我胡说的!”身边的人突然说道,“最近太忙了,也许就是太累了,我其实不太容易……有。”

    肖清神色暗淡,苦笑了一声。祁皓看他这样只怪自己一惊一乍地没个定力,这人大概是又想起以前那些伤心事了,起身去拿了毛巾仔细帮他把头发擦干,又抱在怀里哄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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