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精神病 - 分卷阅读4

    吃到一半，白昼察觉到奶奶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怎么了，奶奶？”

    老太太踟蹰着，用眼睛偷看了看白昼，才下定决心似的缓缓开口:“我听你们医院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

    白昼一听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准是医院那边对他奶奶嘀咕了什么。看奶奶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是在心里惦记了许久才问他。

    “奶奶，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你孙子你还不知道吗，我很好，你别担心。”白昼安抚道。

    人在社会，哪一行都不好做，个人辛酸只有个人能懂，不管白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能让老太太陪他一块糟心。

    “我晓得，我晓得。”奶奶点点头，身体放松了下来，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白昼自奶奶那回来已经是太阳西斜了。白天还很暖和，一到晚上温度下降，还吹起了阵阵小风，倒是有点秋天的样子了。

    因为离得不远，白昼是走着回来的，刚要进门就发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鬼鬼祟祟地迎面走来。

    “王鑫？”

    王鑫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连忙低下头噌噌地走。

    这个方向是……

    不好，他要出院！

    说时迟那时快，白昼三步并两步地一把抓住了王鑫的衣领。

    “你干什么？放手！”王鑫许是见到事情败露，不甘心地怒吼道。

    “你干什么去？”白昼哪听他的话，就是拽着不松手。

    “回家！”王鑫挣扎着，“你管得真宽。”

    白昼人虽瘦弱，但不知怎的力气倒是特别的大，那王鑫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出去。

    “回什么家，病好之前你的家就是这里。”白昼自上而下的瞟了一眼王鑫，低沉道:“就算扮作医生也不行。”

    第五章

    白昼到底是把王鑫给抓了回来，将王鑫拖到诊室里。

    以前到底是他低估了王鑫，世界上果然还有一种精神病人叫做高智商精神病人。

    “坐下。”白昼将王鑫拖到桌前的椅子旁。

    王鑫许是放弃了，但到底还有着不忿，用力地甩开了白昼的桎梏，抚了抚被弄皱的衣服，道:“坐就坐。”

    “以前认为你能认真配合是我异想天开了。”白昼皱了皱眉，严肃地看向王鑫的眼睛，“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好好聊聊，谁也不许耍心眼。”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王鑫摸了摸脖子，白昼刚才抓的太用力勒疼了他。

    白昼没想到王鑫依然是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他从来没接到过这么难搞的病人。

    “作为一个有精神隐患的人，我觉得积极配合治疗对你出院这件事更有利，而不是整天想着方法往外逃。”

    “想说我是精神病你就说好了。”嗤，精神隐患？想说他是精神病不用拐弯抹角，王鑫不屑地嘲讽道。

    “你的病情要说重也不重，我看你智商也是高的，只要你配合治疗肯定能快速出院。”白昼苦口婆心地劝着。

    “病情？”王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说过，我不是精神病。”

    “最开始你还拿着铁棍暴起打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白昼也较真了起来，低沉道。

    “铁棍？呵。”王鑫听到白昼的话倒是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铁棍呢？”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白昼受够了，多少耐心都能被王鑫折磨没了。

    “对，就是你。”王鑫突然笑了起来，不怀好意道:“不信看看你的柜子里有什么？”

    白昼狐疑着打开自己的储物柜，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一根三四十厘米的黑色铁棍。

    “你想陷害我。”白昼分明记得之前的铁棍并不长这个样子，要比这个更长更粗，而现在自己的柜子里多出来一根铁棍，显然是不怀好意的人放进去的。至于不怀好意的人是谁，如今来看，一清二楚！

    “你看你还不信。”王鑫笑得更盛，直透着一丝诡异的感觉。突然贴近白昼盯着他认真道:“其实我是医生，你才是病人。”

    “我刚才确实是要下班回家。你不奇怪为什么医院里，只有你一个医生住宿舍吗？”王鑫挑着眉不怀好意地问道。

    他说的话白昼一个字都不信。住在院里的医生是少，但也不止他一人。就他所知道的，黑夜也是住在院里的。

    王鑫也不在乎白昼是否回答他，接着幽幽说道:“因为宿舍都是给病人住的。”

    “疯了疯了，你疯了。”白昼不信是不信，但此刻没来由地感觉心底空落落的，荒谬，太荒谬了。

    “反正，我就快要出去了。而你，也不再有机会阻止我。”说罢王鑫用力握住白昼的手，将他手里的铁棍挥向自己。

    不好，他要……

    白昼心底涌出危险的感觉。已经晚了。

    “来人啊！白医生他疯了！”

    一切都发生在短暂的片刻，王鑫呼叫的一瞬间一堆又一堆的人冲了进来，好像事先蛰伏在外面一样。

    白昼被按住的时候还是蒙的，喃喃道:“不是……他陷害我……”

    “小昼……”

    这是……

    白昼转头看去，众多白衣之中有一个身着灰色大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拿着一个保温杯吃惊地看着他，白昼走的时候忘了拿，她是来给白昼送排骨汤的。

    只见老太太一手拎着保温杯，一手捂住嘴颤抖着摇头，似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不……”

    “奶奶，你信我……”

    白昼瞅了一圈周围的人，或是惊叹或是鄙夷，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过，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眼神又一转，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王鑫，他冲白昼挑了挑眉，似是挑衅似是嘲笑。

    “是王鑫。是他设计我的，铁棍也是他的，你们不知道，他智商非常高，今天还试图扮作医生逃跑……”

    “白昼，别说了。”院长意义不明地瞅了一眼白昼，走过来拍了拍白昼的肩，劝慰道:“事实如何，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在此之前，你就在宿舍等待通知吧。”

    这是打算变相软禁他，白昼心里门清但也无能为力。就这样，白昼被送回了宿舍，美其名曰等待上头通知。

    白昼躺在床上沉思，王鑫他是不怕的，他也相信医院能还他个清白，医院虽然有很多地方能够吐槽，但正事上绝不马虎。他现在最糟心的是奶奶。

    奶奶……

    一想到奶奶白昼的眉皱的更紧，看她当时的样子估计是惊讶伤心透了吧。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和她解释……

    白昼突然感觉到眉间微凉，是黑夜。刚才白昼太过入神，连黑夜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此刻黑夜正支着一臂侧躺在他的身旁，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正按在了他的眉间。

    “一直皱着眉，在s小老头儿？”黑夜许是看出了他心情低落，试图调笑道。

    白昼没有吱声，以往他总喜欢和黑夜对呛闹着玩，现在却是起不来这个心思的，默默地摸到黑夜的手拿了下去。

    黑夜也没想到今天这室友会低落成这个样子，面上讶异了一下也挨着白昼平躺下来。

    “你看那是什么。”黑夜伸出手向窗外指去。

    他们宿舍的窗户出奇的大，虽然不是落地窗但也差不多了，此刻也没有拉上窗帘，正方便了他们的视线。

    十五的月亮又亮又圆，照亮了漆黑的夜晚。白昼被吸引了注意，顺着手指看去就看到了如此的景象。

    “月亮。”白昼如是说道。

    “不是，你看旁边。”黑夜摇了摇头，“是星星。”

    今天的月亮许是太圆太亮了，一眼望去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它。经黑夜这么一说，白昼还真发现除了一轮明月外，天空中还挂满了数不清的星星，有大有小，有明有暗，白昼脑海里涌现出一个词－明月星空。

    “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恒星，整片天空就是一方宇宙。”耳边的话语如此低沉舒缓，让白昼有些放松下来。

    “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会看看天空。在那么大的事物前，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好像连烦恼也微不足道了。”

    听到这白昼才反应过来黑夜是在安慰自己，不禁有些动容，转头看向黑夜。

    没想到会在低落的时候得到另一人的安慰，白昼总是独自沉寂的。眼前的面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白昼鬼使神差地道:

    “我能吻你吗？”直至出声白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他一点都不想解释什么，直直地看着黑夜。

    所幸黑夜也没怔愣太久，调笑道:“哥们儿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