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同人][枪教授]若你我有未来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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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这样的心情,肯尼斯以极高的效率从后腰的伤口处排出了残余的内脏碎片,随即肌肉和皮肤蠕动着覆盖了伤口,结束了初步的治疗。考虑到他现在躺在迪卢木多的怀里,腰部的位置恰好在迪卢木多的双腿之间,肯尼斯一不小心就脑补出了一个大腿内侧沾满了血迹和可疑肉块的英俊青年……糟糕,突然觉得愤怒减轻了一点,大概只剩原本的八成了。

    他睁开眼,立刻听到了迪卢木多急切的询问:“主人!您没事了吗?!”

    “嗯……”肯尼斯看了看迪卢木多发红的眼睛和鼻头,感觉愤怒又少了两成。他不自在地将头偏向外侧,板着脸问,“为何不去帮助saber?”

    “……”迪卢木多陷入了奇怪的沉默,过了一阵才反问道,“主人真的那么看重saber吗?”

    这个问题肯尼斯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所以ncer这是心里不平衡了?其实他稍微对比了一下自己对待saber和迪卢木多的态度以后也小小心虚了一下,轻咳一声向迪卢木多解释:“她救了我的命,我立誓要帮助她得到圣杯的。”说完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和缓了,赶紧合上双眼往回找补道,“所以即使你想杀死我或者渔翁得利也不可能,别忘了索拉还在我们手里。”说完话又后悔的结果就是愤怒又减轻了两成。

    肯尼斯提到索拉的时候那种陌生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口吻让迪卢木多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他抱紧肯尼斯,消沉地说:“我不会的。我会遵照您的意思在合适的时候去死的,所以……至少让我直到最后都待在您身边好吗?”

    哀悼着自己只剩下两成的愤怒,肯尼斯强迫自己摇了摇头:“不是遵照我的意思。我从未阻止你和saber战斗,也不打算这样做。等archer被解决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打。”这么说着,肯尼斯却明白自己的虚伪——saber和berserker可是有两个人的,哪怕有一个人不下场也是巨大的威胁。这注定不会是ncer喜欢的公平决斗。

    他闭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脑袋往后一靠,却发现迪卢木多细致地调整着力道,确保肯尼斯平稳舒适地向后倒去——以家具的标准来看倒是挺聪明的。

    迪卢木多耐心等到肯尼斯重新躺好以后,伸手轻轻抚摸着主人深深聚拢的眉头,轻声说:“您在为我难过吗?如果是为了您而回归英灵殿的话,我并不会有什么不甘。只是,比起死在saber的手里,我宁愿刚才就被您杀死。”【注】

    ——原来迪卢木多早就察觉他的杀意了,他只是没有说。这个事实让肯尼斯最后的愤怒也像阳光下的露珠一样蒸发掉了,他重新睁开眼睛,对上了迪卢木多温柔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的视线,再度偏开了头——这一次是向着迪卢木多肩膀的方向。肯尼斯把脸埋在笨蛋骑士的肩窝里,闷闷地说:“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反正saber他们自己也能应付,比起到那边碍事你还不如跟我说说话——我是说,我正好需要一点愚蠢来提振精神。”

    迪卢木多眨了眨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是,主人!您要多少愚蠢都有,请让我陪着您!”他大声说。肯尼斯忍不住噗地喷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狠狠瞪了迪卢木多一眼,小声嘀咕:“我早就发现了。”

    第七十五章

    事实上,被认为是“自己也能应付”的saber,此刻的情况远没有肯尼斯想象得那么乐观。

    吉尔伽美什真如同开了挂一样,失去魔力供应的他不但没有什么节约意识,反而变本加厉地打开了王之宝库的大门。方圆二十米之内密密麻麻地充斥着宝具,并且在吉尔伽美什抛弃了“在妃子面前耍帅”的念头之后,各式各样的阴险陷阱也陆续出现,给saber和berserker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呼……那家伙……”saber仗着自身的魔抗强行劈飞了一片正三角型的刀刃,心神微松时突然发觉身后的berserker抢上一步,横剑护在她肩后。

    “当”的一声,原本确实被劈飞的刀刃撞在berserker的剑上,这才真正落地。

    “飞去来器……切。”saber看了一眼前方层层叠叠的宝具,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从缝隙中看到archer的身影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还是得先问问肯尼斯那边。

    “肯尼斯,ncer怎么样了?”她问道。

    但是,肯尼斯没有回应。橙子代为回答:“刚才我去那边看了一眼,但是看ncer的样子,似乎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她回忆着那个在对方的杀意下退缩的自己,不满地啧了一声,“那张脸简直就是凶兽和厉鬼□□的产物嘛!”

    saber觉得自己想象不出来凶兽和厉鬼□□出来的光辉之貌,不过事态的严重性确实知道了。虽然肯尼斯没有生命危险,但越是没有消息越让人不放心,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结果还是只能……”saber话说到一半,突然飞身而上,凭直觉选了一面最不结实的盾牌,一剑劈上去。

    ……然后盾牌轰的一下炸开了,被直觉坑了一把的saber只来得及把剑护在面前就倒飞出去,一条腿被盾牌放出的荆棘丛擦了一下。落地时她踉跄一步便掩去伤口,跟berserker一起又冲向前方密密麻麻的盾牌阵。

    令saber改变战略的自然是archer的行径。发现saber和berserker两人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之后,吉尔伽美什就昂首阔步地往林子外面走去,以英灵的速度,要不了一分钟就能直接走进柳洞寺了。

    saber觉得自己好像在打一个披了重甲的海魔,横砍竖砍没有下手的地方,但是archer已经快要走出树林了。她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一时却也没有好办法。

    突然,身后传来了berserker的声音:“王,让我为您清理道路吧。”

    狂化的时候语言能力会被剥夺,所以现在兰斯洛特一定是主动退出了狂化状态。saber一回头,果然看到湖之骑士沉静如水地站在那里,aroundight已经被收了回去。

    “兰斯洛特,你莫非是想用骑士徒手不死的技能……”saber皱起了眉头,“可是archer的宝具数量太多了,你一次只能夺取其中一件,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我知道的。但是刚才王解放圣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倘若archer面前的盾牌不足二十面的话,excalibur就可以建功。”

    saber默默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上还是来不及。说到底,不论berserker拿走了多少面盾牌,archer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全部补上。要想达到berserker说的那种效果,除非能够阻止archer打开宝库之门,再不然就必须把距离缩短到无论如何也挤不下二十面盾牌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excalibur的解放时间最短也要两秒,这段时间足够archer逃出二十面盾牌的距离了。”saber沉吟着说,“要是肯尼斯没事的话或许还可以在外面布下陷阱……”

    “不需要什么陷阱。”berserker第一次打断了王的话,“只要我抓住他就没问题了。”

    “兰斯洛特!你疯了吗?!”

    看saber整个人都凌厉起来,berserker反而更加平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吾王,我早就该死了。从圆桌骑士团因我而分裂的那一刻起,骑士兰斯洛特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如今能够与王重新相见、还得到了王的原谅,我所有的愿望都已实现。接下来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以这条性命为王开道,以此赎我的罪孽。”

    “你在玩我吗?!这种狗屁理由休想我接受!!”saber柳眉倒竖,一拳擂在berserker的胸甲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兰斯洛特卿,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被过去的事情所束缚这岂是英雄所为?既然也知道我原谅你了还不赶快忘掉这件事,像以往那样同我并肩作战!”

    “……就好像您没有被过去束缚似的。”兰斯洛特一时没忍住吐了个槽,好悬赶在saber翻脸之前端正了神情,认真地说,“但是吾王,现在跟以往并不一样。我等已经成为不死不灭的英灵,死亡也不过是暂时的分别而已。”

    saber仍然坚定地摇头:“即使如此,这依然是无意义的牺牲。”说完她转过身去,重复着徒劳无功的斩击。

    berserker默默地看着saber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悲哀和愧疚:“那么,怎样才算是有意义呢?和您并肩战胜所有的敌人,最后再死于您的剑下吗?”

    他原本并不打算说出这番话来的,只是果然还是瞒不过明察秋毫的王——但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概高洁的王无论再过多久也不会明白。

    saber整个人都僵硬了,若非吉尔伽美什的防守密不透风到连他自己也无法突破盾阵发动攻击,只怕saber会受点小伤。不过比起她此时的心情,这一点受伤的危险已经完全不在saber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兰斯洛特……”她怔怔地看向自己最欣赏的骑士,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王,请不要误会,我对于为了您的愿望而死一事绝无怨言。”berserker赶快接话道,“既然实现愿望需要六名servant的魂魄,那么献出我的魂魄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比起作为填满圣杯的道具,我更希望能成为您前进道路上的臂助,如此而已。”

    “可是……”saber咬住嘴唇,回头看向了还在慢步前行的archer,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注】

    第七十六章

    在肯尼斯不知道的地方,兰斯洛特骑士赤手空拳地迎上了漫天的利刃。

    “主人……”说是要陪肯尼斯说话,不过究竟要说什么迪卢木多也不是很清楚——虽然他有一百多个问题想问,但如果把主人问烦了怎么办?所以他没话找话道:“您今天的发型真是英俊潇洒。”

    “……”这是拍马屁还是讽刺?肯尼斯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蠢脸,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迪卢木多没有听见主人的回应,于是再接再厉:“主人您风衣里没穿衬衫会不会冷?”

    “…………”这是讽刺还是找茬?肯尼斯努力说服自己又想多了,郁闷地把头埋在迪卢木多的肩窝里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主人还是没有回应,迪卢木多有点忐忑不安地进行了第三次努力:“主人,您这几天吃得好不好?我看您似乎又瘦了。”

    “………………”肯尼斯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一次次聚餐中失去的节操,终于恼羞成怒地吼道:“给我闭嘴!”

    迪卢木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搂紧了怀中的主人,附身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小声说:“是不是伤口疼?主人,对不起,对不起,等到您恢复健康之后,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现在就先忍耐一下好吗?”

    敢情这蠢货以为他是因为伤口疼才迁怒的吗?!且不说肯尼斯会不会没品到这种程度,区区一个贯通伤又能有多疼?能比全身的魔术回路一瞬间断掉又重新连接上还要疼吗?能比一梭子微冲子弹把内脏搅成看不出形状的肉酱还要疼吗?

    ……所以说,这货就是脑子不够使的,只会问些没用的抬扛一样的问题。

    虽然心里是如此想着,肯尼斯却分明觉得腰侧原本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又隐隐疼痛了起来,疼得他眼眶发热,喉咙口哽得难受。

    都是迪卢木多的错,那些奇怪的动作害他变得软弱了。

    看到肯尼斯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迪卢木多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他干脆低下头去,额头抵着肯尼斯的额头,絮絮低语着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肯尼斯听着耳边翻来覆去毫无新意的“没事了”、“都是我的错”、“主人别生气了”,终于不耐烦地偏过头去,推开了迪卢木多的脸。“你的毛扫到我脸上了,很痒。”他说,但是不知为何带着鼻音的嘟囔声听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

    迪卢木多很想说“主人您的声音扫到我心里了”,不过又担心主人会生气(或者害羞?),所以只是又亲了亲肯尼斯的额头,然后恋恋不舍地抬起身来。

    虽然二人都有几分找不出话说的尴尬,但是此时的气氛之和谐,自枪兵被召唤出来之后也是从未有过的。——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肯尼斯正闭着眼睛,因而并没有看到迪卢木多一脸满足地舔去了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可惜,当肯尼斯右腕上仅剩的那枚令咒一瞬间变得灼热,然后渐渐淡去颜色的时候,这和谐的一幕也宣告终结。

    “……berserker!”肯尼斯面色一肃,本能地欠身想要坐起来,却被不知内情的迪卢木多一把按住:“主人,小心伤!”

    肯尼斯整个人被圈在迪卢木多怀里动弹不得,无奈道:“把对讲机还给我,快点!”

    迪卢木多本能地想拒绝,眼睛转了一圈却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好再拿主人的伤势说事:“恕我直言,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好好疗养……(至于那个berser-car什么的不用关心也可以的,您有我还不够吗?)”当然这厚颜无耻的后半句在他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倒不是说他的脸皮还不够厚,而是因为迪卢木多又一次看到了肯尼斯眼中的疑窦和探究。

    即使知道主人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迪卢木多的难过也并不因此稍减。他苦笑一下,忍不住小声埋怨了一句“您简直比从前还要多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捡起对讲机,重新别在肯尼斯身上。

    收到“多疑”的评语,肯尼斯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耳机里已经传来了berserker虚弱的声音,立时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一切都如兰斯洛特预料得那样发展着。闪开扑面而来的十余柄利器,矮身钻过半空中爆开的闪电之网,双手按上一面周围满是利刃的圆形钢盾,以“骑士徒手不死”技能将其收归己有。接下来,他单手抡起圆盾格挡刀剑,另一只手不住地抓向面前的宝具,在一瞬间干扰吉尔伽美什对其的控制,然后将它们远远扔开。

    付出了几道擦伤以及左手两根手指的代价,berserker势如破竹地闯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然而英雄王稳如泰山。

    “干得不错嘛,□□。”archer嘲讽道,“我都要为你的努力而落泪了。”说着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两柄颜色形态各异的长枪——无视防御的朗基努斯以及逆转因果的冈古尼尔【注】。

    在吉尔伽美什的预想中,berserker会被这无可阻挡的两枪贯穿,就这样回到圣杯之中,但他只猜对了开头——深蓝的骑士抛开圆盾,不闪不避地以己身迎上了致命的穿刺,然后,以双臂紧紧箍住了他。

    “兰斯……洛特……”saber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但是她的动作中没有一丝迟疑。面对被berserker开辟出来的大道,她高高地举起了誓约胜利之剑。

    “ex————calibur!!!”

    金色的光芒从剑的前端汹涌而出,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化为齑粉,这其中也包括了正位于saber和archer之间的berserker。即使在最后一刻进行了灵体化,但是假如能够被轻易躲过的话saber的剑也不配称为圣剑了,berserker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周首先溢出了金色的光点。

    saber匆匆冲上前去,双眼闪着泪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你怎么……”berserker的眼神一下子纠结起来,在他追随骑士王的十年之间,一次也没见过对方的软弱。身为一个法国人——即使是蛮荒时代的法国人,这位骑士相当见不得美女哭泣,于是兰斯洛特勾了勾嘴角,低声问道:“这样子的我,有资格作为王的骑士回到英灵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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