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禁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归.还2

    第一八十章归还2

    ——平日里的恭敬与客气没有使他们忘记自己的身份，洪荒未允许离开之前，他们不敢挪动半步，因为没有人比四十年服侍洪荒左右的他们，清楚洪荒的手段。他们只得默默捱下去。

    便张李二人第一零一次相顾皱眉时，洪荒突然开口道：“那个石屋，若是真的藏着与弗洛戈有什么关联的秘密的话，对我们而言，倒是一个不可不防的威胁。”

    李四合立时便答道：“原来将军早已经想到，属下也正是为此担忧呢，那小妮子定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然她不会冒死前来，不如属下此时便去将那秘密逼问出来，如何？”他回答的速之快，就像是快要溺水窒息而亡之人，突然浮出水面时急于呼吸空气般的迫切，因为打破沉默使他身上的压力骤减。

    洪荒笑了一笑：“四先生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个秘密若是想永远成为安全的秘密，唯一的方法便是使知道它的人全部消失。”

    张三亨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將军为何还要派那姓铁的家伙去守石屋？若是让他获悉了那个秘密的话，岂不是糟得很？”

    洪荒微微一笑摇头道：“第一，可能威胁到我的东西，我决不会让他们安然存，第二，我自信自己的力量，不会输于弗洛戈。”

    后一字还未落音，洪荒脚下的山岩突然颤抖起来，越抖约剧，且迅速蔓延到大半个山头,以至于整个山头的岩层，都像是一个得了寒症的病人一样，无可抑制的颤抖不已。地层下的隆隆声，大地震颤像是要倾覆过来的一样。

    不过，这种震颤只持续了很短的瞬间便停息了，洪荒望着山体上留下的千万道蛛网一般的沟壑裂纹，接着自己的话说道：“那间石屋，铁铮，还有那个女子，都是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存，让铁铮石屋看守那女子，正是方便將其一并毁灭。”他眼蓝芒微微一闪,向若有所思的张李二人望了一眼微笑道：“不过,却不是现。”

    张李二人心都是一震，正是洪荒这种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得做法，让他们不寒而栗。

    便这时，山下一个身着素白的人影，疾速向山顶奔来，虽然看得出身姿曼妙，但却奔的很急，还不时回头看去，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般。

    正是雨轻虹。她奔上了山顶，立洪荒面前之时，气息紊乱，脸色也有些白。她定了定神，才向洪荒行礼道：“禀将军，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随时都能出了。”

    洪荒点了点头，微笑道：“游奇的状况如何？”

    雨轻虹道：“他的情绪很好，刚刚吃下了寻常时候两餐分量的食物，还催促着要快些去寻那东西呢。”

    洪荒笑道：“他到比我还急不可耐了。西蒙什么地方？”

    一听到这个名字，雨轻虹眼蓦的闪过一丝混杂着厌恶的恐惧：“他。他。。他竹林外，”她不由自主地回身望了一眼，定了定，才低声道，“将军……那个西蒙他……他不是人，简直就是个……”

    李四合寻常与雨轻虹较为合得来，这时一听，立时低声道：“什么？他欺负你了？这小子也忒大胆了些！雨虹休要害怕，待我去给你出气！”

    雨轻虹勉冲他强笑了一笑道：“多谢四爷爷的好意，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只是。。”

    或许洪荒有没有听到他们争论什么，他只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道：“咱们下山罢,该是去取终之神迹的时候了。”众人应诺一声，四道人影一闪，便从山顶上消失了。

    当四人停住脚步时，已经到了枯竹林之外，使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的原因，是一种气味——血腥味。

    落日之后的寒冷空气，积蕴着足够能使人窒息的浓厚血腥味，将千摇摆不定的枯竹也凝住不动，迟暮与暗夜交错的黯淡光亮里，像是一个个被抻长了的鬼魂的影子一般。

    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张三亨与李四合立时横身挡洪荒的身前，洪荒摇了摇头扬声道：“出来罢。”

    话音未落，一个青色的影子便从竹林深处无声无息的飘了出来，正是整个身体头脸都裹宽大麻衣的西蒙，看起来三分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异的蝙蝠，七分像是一个随风飘荡的幽灵，却没有一分像人。

    他的显身，使得血腥味加浓厚了，仿佛这浓厚的气味时从他身体滋生出来的一般，不过他那宽大厚重的麻衣却看不到一丝血迹。西蒙一露面便向洪荒翻身拜下，哑声道：“将军。”

    洪荒皱了皱眉道：“这是……”

    西蒙仍伏地上，哑然道：“属下依照将军的吩咐，没使任何一人靠近他的住处。”

    洪荒点了点头道：“一共有多少人？”

    西蒙道：“十二个，已经数伏诛。”

    洪荒心一动，只嗯了一声，便不去理俯身地的西蒙，而是快步朝竹林走去，雨轻虹不敢朝西蒙看去一眼，而是躲闪一般的紧紧跟洪荒身后，张李二人对望一眼，也是紧紧跟着洪荒进了竹林。众人行了不到二十丈，便知道雨轻虹为何要说西蒙“不是人”了。

    这里才是那浓厚到几乎能成形体的血腥味的源头，无论是地面，还是周围的的枯竹，全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而换做一模一样的谙红。洪荒以及他身后的众人都停住了脚步，因为脚下已然没有路可走了

    ——手指、手掌、小臂、大臂、脚、腿……等无数被削断的残肢；耳朵、鼻子、眼珠、舌头……等等零零落落杂杂碎碎的被削下、挑出的器官；心、脑、肝、脾、肺、肾、肠……等一团一团、一滩一滩、一堆一堆的还存着温的内脏；以及辨不出、认不得的肉块、器官、毛和不能分辨的面目的头颅……像是鞭炮爆完之后的碎屑一般，铺满了地面，挂满了竹林的枝梢，使枯竹林变成了肉林。

    然而，这一切不是安静的，便这散落一地原本归属几十具人体的零落散件之上，蠕动、蛹动、滚动着十多个不属于任何形状的血淋淋的肉块，它们每缓慢的蠕动一次，便出粘嗒嗒的声音——那是虽然还活着，但是已经算不得生命的生命。

    脸色苍白的雨轻虹始终不敢抬眼，张李二人满脸是厌恶之色。洪荒也皱住了眉叫道：“西蒙！”

    幽魂一般的西蒙游魂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他面前，俯身拜道：“，将军有何吩咐？”

    洪荒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连他也不知道此时该不该称之为人了。

    西蒙道：“属下已经仔细询问过，有三个是早已潜伏我曜光军的内应，余下的皆是隶属开阳军的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便就是为了劫走一个叫做游奇的男子。”

    此言一出，张三亨李四合以及雨轻虹都是吃了一惊，洪荒却似早已料到一般，连眉毛也没有抖一下，点了点头道：“做得好。不过是这般大的动静，游奇也应该听道了罢？”

    雨轻虹道：“属下已告诉他，这是因为我方正抵御侵入进来的敌人。”

    半晌没有出声的李四合嘿嘿笑了两声，道：“开阳的人竟敢想趁我们不时前来劫人，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些。”

    洪荒要了摇头道：“我认得开阳已经几十年，他要做什么从来都是这般明目张胆，因为以他的实力而言，根本无须去花心思布置诡计。他这番劫人的举措，便是要告诉我，我若不交人，他便不惜与我反目一战。嘿，他却不知道，我这东西上所花费的心思，并不比他少了，又怎么会如此就交给他？”

    李四合浑身一紧，道：“这么说，我们真的要与开阳军一战了？”

    洪荒微微一笑道：“不，不是与其一战，而是将其吞并——只要我抢先一步取得了那东西，便叫开阳来得归不得。呵呵，开阳军不会尊一个死人领罢？”说着，他足尖只稍稍一点，一阵闷闷的隆隆声自地下响起，大地剧烈震动起来，出现一条条龟裂的裂缝，紧接着，整个地面如同沸腾的水面一般，腾腾翻滚起来，不多时便将地面上的血迹、残肢、碎肉、断躯……等等，连同染成了血色的枯竹一并，翻覆埋藏到深深的地下去了。当大地的震动停止之后，地面上再也看不出有一丝血的痕迹。

    虽然血腥味还需要时间渐渐弥散。

    洪荒没有回头，向前走去，留给身后的西蒙一句话：“下次，要做的干净一些。”

    “是，属下谨尊将军教诲！”西蒙伏鲜土壤的地面上，诚惶诚恐的道。

    众人来到木屋前，只见脸色苍白的游奇正虚弱得倚门边上，吃力得向远处眺望着，满面是紧张与担忧之色。一见众人，游奇立时快步迎了上去，且道：“怎么样了？击退敌人了么？你们都没受伤？”

    洪荒上前几步，扶住连走路都异常吃力的游奇，温声道：“请游兄弟安心，敌人暂且被我们杀退了。虽然我们已经包围，但暂且他们还不敢贸然进攻。”

    游奇急道：“这里被包围了？那我们怎么去取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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