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 分卷阅读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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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澜能地睁推开对方,差点把贺驷推个跟头他,闪身站起来,迅速扣好扣子。

    “怎么了?”贺驷问,“你明明想的。”

    周澜不看他,调整了腰带位置,“以前觉得你单方面喜欢我,我欠你的,我睡过不少人,也被不少人睡过,你要就给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回头看贺驷,他拾起地上的衬衫丢到对方身上。

    周澜走到小客厅门口,回头说:“现在觉得不是那么欠你的了。”

    贺驷呆坐了一会,逐渐品出周澜话里的言外之意,一颗心后知后觉的扑腾起来。

    “他是有一点点喜欢上我了?”他心里狂跳不止。

    贺驷想的没错。

    周澜自己也意识到了。

    不过这让贺驷亢奋,却让周澜惶恐。

    他喜欢杜云峰,他自己知道,喜欢到都不敢见他,这辈子,杀父之仇怎么过得去?他和杜云峰跨不过这道坎儿,不见,就能心存幻想,念着他好的时候。

    可他也心里有贺驷,这两年,是他生死不弃,无论怎么轰都轰不走,暖着他,护着他,爱着他。

    杜云峰给了他竹马绕床的少年相伴,和人之初的热烈相恋,而贺驷给了他最踏实的陪伴和永不背叛的忠诚。

    杜云峰真的喜欢他,他也真的喜欢他,所以他愿意为了他死。

    贺驷也真的喜欢他,而他也不是块石头,天长日久的总会动心。

    可也因为如此,他不能在欲望来临的时候把对方当成泄欲的工具。

    因为,他没有想过和贺驷长久地在一起。

    那个傻小伙子,已经陷得很深了,再进一步,真的要骨肉相连了。

    杜云峰已经长在他心里,拉扯得鲜血淋漓,将断不断,贺驷要是再进一步,真的活成他一块肉,就算他能忍痛割掉,那这块肉还能活吗?

    从心里,到身体里,这一步跨出去,好多事情就变了,不能反悔了。

    身体里的火气找谁打发都行,唯独贺驷他招惹不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想到要去“爱”谁,他的胆都要吓破了。

    于是周澜开始躲着贺驷,作为堂堂一团之长,他躲着他的警卫班长。

    他一大早带了勤务兵就跑到马营去了,贺驷正常早饭时间进门,团部里没人了。

    马雨霖汇报说军火库清点库存,子弹倒是不少,就是都是中正式的,他们还有两千多条三八大盖儿,恐怕是要当烧火棍用。

    老马说话絮叨一会儿说这个枪,一会儿说那个枪。

    周澜听着,耳朵脑子里都是枪枪枪。

    “是枪就得立起来!”老马中气十足,大马金刀的坐在木凳子上,“咱不能总在29军的包围里憋屈着,烟土不让过,枪他们也抢,不当我们自己人早说,真的开干,他们一个师都不是咱们对手!”

    周澜点头,没言语。

    “团座,两万发子弹啊!”老马探身过来,不明白周澜如何如此气定神闲,“29军啥时候是过咱们的对手啊,贺驷还受了伤,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周澜听他说子弹,脑袋就转着“枪”一个字,耳朵边上有人说是枪就得立起来,贺驷说你都硬成这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就搅合到了一起,他走神着重复了一句“能咽下这口气?”

    “对啊!”马雨霖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把周澜吓了一跳,周澜说:“你干什么?”

    “嘿嘿,团座,我是个粗人,”马雨霖马上赔笑,“我是替贺班长不值得?”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周澜霍的一下站起,他起了个大早就是躲开贺驷图个清静,这下可好,马雨霖鬼上身了似的,不好好说武器,总往贺驷身上扯。

    他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天热本来就躁得慌,他无端的很心烦,指着马雨霖说:“你说点正经的!”

    马雨霖搞不清自己怎么就不正经了,他错愕地望着周澜来回在眼前晃:“团座,我哪句不正经了,本来就是咱们的子弹,贺班长是跟着您去亲自接货的,天津那边的掩护打的也好,怎么就那么寸劲碰见了29军的人,我就纳闷了,再说贺班长是一直跟着您的,他受伤了您也心疼不是?”

    “我心疼个屁!”周澜站定在马雨霖面前,“我为什么要心疼他?”

    周澜的无名火烧的马雨霖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他一摊手刚要耸肩做无辜状,目光就顿住了,肩耸了一半,形象别提多怪异猥琐。

    顺着他的目光,周澜低头。

    他竟然又支起了帐篷!

    周澜侧身,马雨霖明白了过来,马上移开了目光,故作不知的干咳了几声,“那什么?”他没话找话,驴唇不对马嘴的说:“团座教育的是,不心疼他,咱不心疼他。”

    周澜又尴尬又生气,这个样子又不适合马上离开营里,他一边整理裤腰一边解释:“走路磨的。”

    “哦。”老马应道,心想骗谁呢,走个路就硬,以后行军大家还扛枪干什么。

    周澜找了个沙发坐下来,把自己窝着,强行心平气和。

    “团座,”老马是过来人,“你这个年纪火力旺是正常的,身边总没个人是不行的。”

    “你闭嘴吧,求你了。”周澜一闭眼,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搭错哪根弦了,怎么能听个贺驷的名字身体就有反应呢?

    真自己身边太久没人了?

    老马难得地心有灵犀了。当兵不耽误生活,他老婆孩子留在河北乡下,憋得受不了了就出去胡乱解决一下,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周澜去,也没见到周澜身边有过女人。以前,黑鹰山的老人在的时候,就有人说漏嘴过,说是周澜和杜云峰不只是兄弟关系。

    老马不传闲话,综合重重迹象来看,觉得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杜副官已经是老黄历了,好几年前的事了,也没见周澜亲近过哪个女人,或者男人。

    不对,他不是见天的与贺驷在一起。

    马雨霖心里忽然亮堂起来,琢磨出点名堂了。

    “团座,”他又厚着脸皮开口了,“咱不说公事了,咱说点体己的。”

    “闭嘴吧!”周澜扶额,叹了口气,要是方便站起来走,他现在的躲避名单里要加上马雨霖的名字。

    马雨霖一乐,说声稍等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跑回去来,把他的团长拉到窗前,“团座,你选一个。”

    原来外边来了一帮棒小伙子,有高有矮,有壮有瘦,面目或是姣好,或是英俊,总之长的都不赖。

    阳光之下,都打着赤膊,下边穿着大裤衩子,一人一桶凉水从头到脚的冲。

    “这帮小子,天热了就这么冲凉,我让他们到我这边院子冲,团长你看上哪个就带走哪个。”

    “带走?”周澜问。

    “不带走也行,我睡觉的屋就在后院,我让他们趴床上等你。”

    马雨霖直而糙,倒把周澜一下子整不好意思了。

    “老马,”周澜看着阳关下白花花的健美肉体,压抑许久的欲望蠢蠢欲动,“你自己的兵,就这么祸害?”

    “诶!团座!”老马觉得自己被误会,这些兵是他的没错,但正因为如此,他是十分了解的,挑的这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那方向的倾向,或者疑似有那方面的倾向,“能伺候你,是他们的荣幸,有的人巴不得,真有那不开窍的,我捆好给你送去。”

    周澜没说话,他都快忘了这种人类本能了。

    天热的时候,老马的院子里会“晒水”,几口大缸在太阳下暴晒一天,早上打进去的冰凉凉的井水,晒得比体温还热,到晚上泡澡很舒服。

    半晌午的,水还有点凉气,那群小子围着几口缸,并不知道身后安静的房子里,隔着半透明的窗帘有目光在观察他们。

    有人在嬉闹,手欠的互相撩水,还有人一桶下去大喊了一声凉快。

    最靠边的水缸边站着个不合群的背影,个子挺高,可能是一早那水缸还在阴凉里见不到日头,兜头浇下去,周澜感觉那身板打了个激灵,忍过一阵凉,只见那人狗似的一甩头发,水珠飞溅,抬手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忽然似有所感的回头。

    周澜看到他的侧脸,大半个侧脸,然后是整张脸,湿漉漉的头发向后,脸瘦显得脖子壮,是个筋骨结实的家伙,水流过身体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淌,湿透的裤头往下坠,贴身的黏住大腿,显示出一套大家伙的轮廓。

    一群傻闹的小兵蛋子里,只有他回头,若有所思盯着窗户看了一瞬。

    周澜隔着窗帘与他对视,大个子见是团座,忽然唇红齿白地一笑。

    老马悄悄看团座,只见团座舔了一下嘴唇。

    “那个叫马国祥,”老马试探着说,河北本地的,“模样不错,有点小脾气。”

    周澜垂下目光:“任何人在我这都没脾气。”

    果然马国祥到周澜面前没脾气,连气力都没了。

    营长找他谈了,说要“用用他”,他当场就表示不乐意。马营长笑着拍拍手,一队亲兵进来扎堆扑上去,把他按倒捆起来了。

    后院的卫兵离得远远的站岗,营长吩咐不许靠近,听见什么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割舌头。

    周澜进了屋,拔出马国祥嘴里的布团时,第一句话就是:“别浪费力气,喊也不会有人来。”

    马国祥本来以为是营长那个糙汉要“用用他”,结果进来的是周澜,他还困惑的问了一句:“团座?”

    周澜抬手趟过对方泛着潮气的头发,一瓶白酒怼到对方口中,“喝酒,”他说,“喝完我省力气。”

    跟灌白开水似的往下灌,马国祥呛得不行,摇头躲,周澜抓住他的头发夹着他的头,灌得白酒呛出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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