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萧金衍 - 第170章 羊头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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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l ali=ri><r><></></r></abl>三日后,剑门关城门大开,在剑门困了快要一月的运粮车队,徐徐驶出了城门。在快要一月中,这些粮队的老板们,险些吃尽了苦头,喝酒请客送礼不说,光是延长的功夫,让每个两队损失数千到万两不等。

    两日前,他们获得通关放行的消息,又被见告这番西行路上,风险颇大,车队商议之下,建设了蜀中运粮商盟,各出一笔资金,又从蜀中请了十来个保镖达官,护送车队前往隐阳。

    萧金衍三人的六辆粮车,也在这只商队之中。在将于佳雪送回于家堡之后,于堡主倒也痛快,直接允许送了两万斤粮食。

    他们本可以要钱,但商议之下,这次隐阳之行,变数太多,于是乔装乔妆,使用雷家庄的面具,摇身一变,成了贩粮的粮商,混入商队之中,一起出关。在起名字之时,三人发生了争议,最终照旧萧金衍提议,依旧沿用在蜀中唐门杂役院的身份,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不少贫困。

    于佳雪解围之后,第二日,雷振宇派人将她接回了雷家庄,究竟两人拜过堂、成过亲,也算是正式伉俪。

    在出城之前,萧金衍与于章举行了一次今夜深谈,在得知师爷杨独慎即是鬼王之时,这位于堡主也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对于定陵山中发生的事,他也没有过多解释,一来这件事过于诡异,说出来他也未必相信,二来于家也不是江湖中人,萧金衍不想将他们牵涉进来。不外,经此一事,于堡主与张千户倒也收敛了一些,对困在关内的那些粮商,网开一面,在收了不菲的关税之后,将他们放行。

    这趟西行的商队共有九十人,七十辆车,车上装了快要三十万斤粮食。为首那人姓孔,秃顶,个子不高,行为做事颇有威风凛凛,众人都称他为孔先生。这趟粮队之中,有快要三分之一的粮食都是他的。这位孔先生,听说是青城派外门门生,正借着这层关系,众人将他推为首领。

    不外,萧金衍视察过此人,说话有些夸诞,喜欢装腔作势,至于武功,也不外是闻境中品,搪塞寻常蟊贼问题不大,但遇到真正的能手,恐怕还不够看。倒是请来的十名保镖之中,有一年轻人,眼光如炬,行事作风颇为稳重,通常行路,都小心翼翼的查探地形,望风闻水,令三人另眼相看。

    粮队行的虽是官路,然而蜀中蹊径崎岖,行进速度并不快,逐日不外三四十里路,天亮出发,日落而息。六辆牛车雇了车夫,赶车这种事并用不到他们。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六辆牛车之中,其中装了半车的琼浆、肉脯等,这些都是临行之前雷振宇送给三人的。从去年脱离苏州,一路西行,三人风餐露宿,难堪有这份安宁。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大地回春,万物苏醒。一路上,三人随着车队,或浏览沿途风物,或交锋拆招,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萧金衍依旧练拳不辍,重进闻境之后,他通过练拳、练气,将拳意练得越发精纯,在定陵山中,又偷师了鬼王的无妄步法,练拳之余,又悉心钻研,数日下来,倒也有七分神似。

    李倾城进入通象境之后,整小我私家气质都变了。虽然戴着的那副面具最为貌寝,但一言一行,颇有宗师风范,就连赶牛车的老李,也私下里问萧金衍,此人是不是武林能手。

    十日后,一行人抵达羊头驿。

    羊头驿是隐州九驿第一驿,虽不是最大的驿站,却是中原、蜀中前往隐阳的必经之路。

    大明朝自立国以来,便十分重视邮驿建设,在京城建设会同馆,治理全国驿站,在各地在设立水马驿并递运所,建设了十分通畅的信息通报渠道。

    以隐阳官道来说,从羊头驿到隐阳城,共百里,三十里一所,百里一驿,每驿设驿丞一人,尚有驿卒、驿夫、伙夫、采办等三十到五十人不等,肩负了信息通报、公务接待等任务。早先,这些驿站均由朝廷拨款养护,治理也较为松散,往往有官印文书,就可以在驿站蹭吃蹭住,天统三年,朝廷一纸令下,将驿站用度改成半拨款半摊派。

    驿站的兴起,带来市井的繁荣,几十年前,羊头驿还只是一个小驿馆,连驿卒不外十余人。隐阳十九城归顺大明之后,商旅行人骤多,不外二十年间,此处已成了有两三千人的小镇。

    除了官办驿馆之外,这还开立不少饭庄、客栈,每旬一日、五日,羊头驿尚有集墟,有些从隐阳回来的商旅,为减轻辎重,乘隙出售一些带回来的货物,或者出行必备的器具等等,倒也颇为热闹。

    由于地处偏远,除了官驿之外,这边逐渐成为三不管地域,不少流离汉、江洋大盗、尚有犯事的逃犯也都隐姓埋名,藏匿于此,甚至与驿丞相互勾通,各取所需。

    即便如此,所有往来隐阳之人,都要在这边停留几日。一来增补食物供应,二来采办一些出行用的必须品,三来则是从往来客商这边收集足够多的消息,好比货物的价钱浮动,路途的天气,最近有无盗寇作乱等等。

    这些粮队没有住驿丞的待遇,萧金衍等人追随众人住进城内的羊头客栈。孔先生作为商队头领,带着副手以及两名保镖出去服务了。

    萧、李、赵三人是江湖游侠,行走江湖,考究随心所欲,往复自如。与他们差异,孔先生这种常年在江湖上讨生活混饭吃的主儿,考究个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地的帮派地头蛇,该孝敬的孝敬,该拜码头的拜码头,江湖、政界都要一一打点。

    别小看了这些琐碎之事,若不小心说错了话,冒犯了别人,就算扑面没吭声,说不定背后就使绊子,好比不小心把你的行程透露给半路上掠夺之人,一趟买卖下来,可能血本无归,甚至丢了小命,而你到死还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三人放下行礼,得知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便脱离客栈,找了一家有朋酒肆,要了酒席,吃将起来。

    这里的酒肆并不如苏州、蜀中那般奢华,而是越发接地气。酒是隐阳赤水酒,是否正宗岂论。菜品也少的可怜,多是现成卤好的牛肉,烤羊肉,再就是大锅菜。

    由于往来多是行商,酒肆多是几间土房,内里摆十来张桌子,天若不冷,外面也摆三四张大桌,要了酒席,不管天南海北、不管认识与否,都往桌上一放,相逢即是有缘,三杯下肚,心里一热乎,嘴上也活泛起来。

    李倾城很不习惯这等场所,他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从他眼前的碟子中夹了一块牛肉,李倾城见对方是一五十明年酒糟鼻子老头,忍不住皱眉,放下筷箸,端酒羽觞自斟自饮。

    酒糟鼻浑然不觉,将牛肉沾了沾姜汁,一口塞进嘴里,吧唧了下嘴道,“嗯,这块牛肉有点老啊。来,尝尝我这盘茴香豆!”说着,将一碟只剩下五六颗的茴香豆推到李倾城身前。

    李倾城苦笑摇头,“我不饿。”

    酒糟鼻哈哈道,“我就不客套了。”说着,将整碟子牛肉端了已往,连筷子也懒得使,直接用手抓着,塞到嘴里,边吃边嘟囔,“不行啊,这牛肉,比当年在京味坊的差远了!”

    京味坊,号称京城第一名厨,与金陵的秦淮轩齐名,号称南北双厨。京味坊牛肉,更是天下一绝,就连皇宫中的那位,也动辄把京味坊厨子请到宫里做牛肉。

    这酒糟鼻拿路边酒肆的卤牛肉,与京味坊的去比,虽然没什么比头。倒是旁边,有人笑道,“老酒鬼,白吃人家牛肉就不错了,还京味坊呢,说得你似乎吃过一样。”

    酒糟鼻哼哼一声,“老子以前在京城,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吃过?”

    “那你吃过哪些啊?”

    酒糟鼻“嗯”了一声,思索了片晌,道,“多了去了,什么小笼包啊,豆腐脑啊,豆汁儿,炒面啊,炒饼啊,片汤面啊,想起来就流口水!”

    那食客笑道,“还真不少哩,能说样带肉的嘛?”

    酒糟鼻道,“炸油条!”

    众人哈哈大笑,先前那食客略带戏谑笑道,“这些都是京味坊的?这京味坊去年我也去过,据我所知,似乎没有这些啊?”

    酒糟鼻哼哼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我是去吃请的,人家问我吃什么,我就点了,他们也都上了,不外,话说回来,京味坊的牛肉真不错,可是豆腐脑,那简直就没法吃!”

    “为什么?”

    “甜的!”

    “哈哈!”众人轰然大笑,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那食客本就居心想取笑他,见他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忍不住作声讥笑道,“人家京味坊可是京城第一名厨,一顿饭下来怎么也得百十两,又怎么会给你做这种地摊饭?你这老家伙,肯定是在吹牛吧!”

    酒糟鼻道,“我虽然去过,我不光去了,还朝他们大厅里吐了口痰哩,不信的话,你们去京城的话,自己去看看!”

    食客哈哈大笑,“我看一盘牛肉满足不了你,我得给你牵只牛来。还吐了口痰,让我们去看,你以为你的痰是金子做的,京味坊人家不做生意,天天那你那口痰供起来?哈哈!”

    酒糟鼻老脸通红,起身道,“你这小子,说话太刻薄了。”说罢,打开酒葫芦,将李倾城的酒夺过来,倒在葫芦中,摇了几下,走出了酒肆。

    待酒糟鼻走后,不远处,有两小我私家松口吻,“他娘的,谁人老酒鬼,终于走了,吓死老子了。老二,你扶我一把,我腿都软了。”

    另一人道,“年迈,我也站不起来了。”

    众人顺声看去,两个满脸横肉男子,太阳穴高鼓,一人独眼,一人脸有刀疤,如凶神恶煞一般,现在满头是汗,正大口的喘息,见到众人看他,他脸上横肉一紧,“看什么看?”

    有人认出二人,惊道,“这两人似乎是官府通缉的漠北双雄!”

    漠北双雄又称漠北双寇,独眼为雄鹰,疤脸为雄黄,两人是同母异父双胞胎兄弟,年轻时拜塞外奇侠胡赛为师,厥后因秉性凶恶被逐出师门,两兄弟靠一本邪功,练到了半步通象境,在江湖上污名昭著,恶名远扬,半年前,两人跑到京城犯了大案,官府宣布通缉令,六扇门派出大能手追杀他,都被他逃脱了,想不到竟在这小小羊头驿泛起了。

    雄鹰道,“怎么,要去报官领花红吗?”

    那人连摇头,“不敢,不敢!”

    雄鹰来到先前那食客眼前,那食客刷的一下,脸色苍白,雄鹰道,“京味坊,你去过是吧?”那食客连连摇头,“好汉饶命,小得没去过。”

    雄鹰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这食客脸上一个掌印,骂道,“没去过,你他娘的跟那老工具较什么劲!”

    食客捂着脸,支吾道,“我不外看不外他吹牛,想整蛊他一下,逗乐子,寻个开心。”

    雄鹰脸耷拉的老长,“寻开心?你以为老子现在开不开心?”

    食客不敢看他,低声说道,“应该,不是,特别开心。”

    雄鹰又问,“你以为他在吹牛?他要去京味坊用饭,京味坊老板恨不得停业专门伺候谁人老工具,他说一句菜欠好吃,那老板差点把京味坊的招牌砸了,你知不知道?”

    食客道,“我也每以为是这样子啊,我寻思,那里可是京味坊啊,那么高等的地方,怎么会卖甜豆腐脑呢!”

    啪!

    雄鹰又是一巴掌,“去你娘的豆腐脑,就他娘的因为有人请他吃了一碗豆腐脑,这半年来,这老酒鬼追杀了我们三千里,我们一路上,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一口。”

    李倾城漆黑寻思,这个酒糟鼻是何方神圣,怎得连漠北双雄都怕得要死?他去看隔邻桌上的萧金衍、赵拦江,两小我私家抓了个伙企图拳,那伙计输惨了,两人正按着他脑壳往嘴里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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