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超凶! -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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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府丞从远处匆匆走来汇报:“下官叩见舒亲王。”

    顾锦知思路被打断,忙问道:“可找到人了?”

    “回王爷,还,还没有。月庭湖贯穿整个金陵城,人手虽然足够,但还需要时间慢慢找。”府丞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双手递上:“倒是在离此地一百里的湖岸上,发现了此物,王爷可眼熟?”

    顾锦知的瞳仁骤然一缩,伸手将那湖蓝色的锦缎布料拿在手中仔细看,越看脸色越白:“对,是小漓儿的,你说是在哪里寻到的?”

    “回王爷,是在离此一百里的西街胡同地段。”

    顾锦知原本紧张焦灼的眼神忽然一释,迫不及待的狂奔而出。吓得郁台和那府丞连忙跟上,一句王爷小心身体卡在喉咙眼,眼见着舒亲王进了马车,郁台也忙骑上骏马跟在左右。一边朝前飞驰一边问道:“殿下是知道江公子在何处了?”

    马车内的顾锦知眉头紧锁,目光透出前所未有的凌厉: “若那老鸨所言属实,若他真的是九枢首领的独子……”

    郁台屏住呼吸,凝神听着。

    “西街胡同附近有什么?”顾锦知提醒道。

    郁台面色迷茫,突然,他恍然大悟:“江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五千字,算是小小的加更吧!感谢追文的小可爱,么么哒^3^

    第30章 孤独一人

    一行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到曾经威名赫赫的江家府邸。如今,不过同那湘雪阁一般残垣断壁,府门关闭,院内杂草丛生,冷清的宛若荒岛。昔年,上百号人口血洗江府,这里好似飘荡着数之不尽的孤魂野鬼,欲将所有擅自闯入者拉入幽冥地狱。

    想起往昔残忍灭门,郁台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惨遭灭门的宅院,皇亲贵胄避之唯恐不及,即便宅院之庞大,规模堪比亲王府,事到如今却也可悲的荒废搁置了。

    郁台壮着胆子进府门,在前头为顾锦知开路,走走停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出一身冷汗。相反的,顾锦知一门心思向前,对于这种曾经遭遇过灭门的府邸没有半点恐惧。而跟随顾锦知前来的府兵门也一拥而入,分成几个小队在前院后院搜寻。

    “小漓儿!”顾锦知喊了一嗓子,无人回应。他加快步子顺着游廊穿过垂花门,绕到了早已干枯的水榭旁。忽然,一个蓝影在廊桥上一闪而过。顾锦知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他确认自己没看错,惊喜交加的追了上去:“小漓儿!”

    顾锦知跑得急,将神经兮兮的郁台远远甩在后面。跟着那道蓝影从前院到内院,当穿过垂花门之时,顾锦知猛地一怔,定定望着那肃立在远方的蓝色身影。

    顾锦知的心中一喜一痛。

    那人正是江漓。

    他穿着被府丞捡到的布料同样的衣服——湖蓝色的衣襟,可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左肩的部位,衣襟早被鲜血染透,殷红的刺眼。他侧立在枯死的梅花树下,置身雪地之中。

    血液正从他莹白的指尖处滴落雪中,一滴一滴,将白雪染成触目惊心的红雪。他脸色惨白的吓人,鬓角的乌发被湖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显得他格外憔悴。他一语不发,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出神,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靠近。

    顾锦知的心脏都被揪起来了,那鲜血每滴一滴,他的心就跟着抽痛一下。他想过去查看江漓到底伤在何处,可又有一种不能贸然过去的预感。他站在垂花门处,紧盯院中之人,轻声呼唤:“小漓儿?”

    江漓的身子颤了颤,缓缓回头,正对上顾锦知关切的视线。那一瞬间,江漓笑了。

    那是顾锦知从未见过的笑容,发自真心,明朗却不张扬,温润如玉,鲜亮动人。那笑容清莹秀澈,光风霁月,日月星辰为之暗淡,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今年的梅花开的极好。”他转眸,望着那早已干枯死去的梅花丛林说道。

    顾锦知心中突跳:“小,小漓儿?”

    江漓回眸,目光炯炯的望着顾锦知,又是一笑:“母亲,您快来看。”

    顾锦知:“……”

    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顾锦知的郁台还没等惊喜叫人,一眼看见神情诡异的江漓,后脊梁骨直发毛:“殿下,江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锦知没有回答郁台的问题,而是迈步朝江漓走了过去:“小漓儿,是本王,你还认识本王吗?”

    郁台好阵心惊肉跳:“殿下小心,江公子神志不清了。”

    顾锦知小心翼翼的靠近,就见江漓脸上的笑容褪了一半,正色的说:“听管家说,今日府中来了贵客?”

    “小漓儿,你看清本王。”顾锦知处处小心,生怕自己的贸然行进惊动江漓,再引发无可挽回的后果。

    江漓的目光低垂,神情黯然:“孩儿整日待在后宅不能出门,难道连登门拜访的客人都不能见吗?母亲说,客人极其尊贵,既是长辈,我身为晚辈应当拜见。荀子曰:礼者,人道之极也。就算您跟父亲对外称我久居病榻身体孱弱,但礼数不可不尊吧?”

    顾锦知怔怔的听着,郁台只觉得惊悚恐怖:“殿,殿下……”

    “江漓。”顾锦知行至江漓跟前,他郑重其事的叫他名字:“江珺歌。”

    脸色温怡的江漓突然一愣,再次抬头时,眸中的畏惧之色一闪即逝,继而取代的是无尽心酸和苦楚。顾锦知的心脏揪着疼,他看不得江漓的这副表情,正要开口,不料江漓突然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倒在地,吓得顾锦知脸色大变,作势就要去扶。

    “是孩儿的错。”江漓的呼吸急促,面上满是惶恐和愧疚,他执意跪在冰凉的雪地里,眸中闪烁着叫人心碎的泪光:“是我任性,是我不听父亲的教诲,是我耍小孩子脾气。若我不负气离家出走,若我能留在家中,或许,或许您跟母亲……还有江家上上下下百十余□□生生的性命就都不会死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锦知蹲下身子,连声安慰:“小漓儿,这不是你的错。若你当时在府中,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父亲,一切都怨我。你让我习武保护家人,可我……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父亲母亲,满府中人全死了。我谁也没保护下来,我谁也没拯救得了。”

    顾锦知一阵心如刀绞,望着江漓身上殷红的血迹,他既想查看伤口又不敢轻易触碰:“小漓儿,你别这样……”

    “父亲,你愿我远离纷争杀戮,愿我赤子之心永存。可我……”江漓颤抖的伸出双手:“我,杀人无数。双手早已染满鲜血,你的期望我全辜负了。”

    少年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父亲,这偌大天地间,只剩我孤独一人。我隐忍存活,独自面对仇恨,每天与阴谋杀戮血液刀剑打交道。我觉得……好无助,好残酷。每次午夜梦回,我年少之时的回忆就像刀子一样插在我心里。我知道自己不能输,我时刻警惕,因为一旦失手,我肩负的仇恨就无处报了,我不能输……就算抽筋削骨,万剑锥心,我也得坚持下去,我必须得独自熬下去。”

    顾锦知面色苍白,紧咬下唇,几乎渗出血丝,他一把抱住江漓,把这个叫他心碎的人死死揽在怀里:“小漓儿,谁说你是孤独一人?还有本王在呢,本王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为你做任何事。”

    怀中的江漓忽然挣扎起来,他用力推开顾锦知,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眸光狠厉:“你说,为何屠我满门!”

    郁台胆战心惊:“殿下,江公子莫不是疯了?”

    “我调查过,江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号令整个逐晖,杀尽江家满门,你只为私怨是么,你跟我父亲到底什么关系!”江漓左手捂着阵阵发疼的胸口,右手凝气成掌刃,照着顾锦知的颈部就劈了过去。

    郁台当场被吓得失声尖叫:“江公子不可!”随从兼护卫的他同时狂奔过去,以手肘硬是接住江漓的掌刀,登时被江漓霸道狠绝的内功逼得往后退了数步,整条胳膊一阵发麻。待他站稳了身子,脸色可以用惊世骇俗四个字来形容。

    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胳膊肘,如若此刻江漓不是内伤在身且神志不清,那一掌下去,他的这条胳膊怕是没法要了。

    郁台可顾不得疼,生怕江漓再动手,气还未喘匀就冲了上去准备拼命,却被身旁的顾锦知一拦: “你莫要伤到小漓儿。”

    “……”郁台捂着又酸又疼又麻的胳膊肘。

    到底是谁伤到谁啊!

    “小漓儿。”顾锦知胆大的朝前迈进一步,目光中透着暖意的柔情,望着面前神志恍惚,面容憔悴,衣衫染血的江漓。他强迫自己勾唇露出一丝和熙的微笑,语气轻柔的好似一捧雪绒:“小漓儿,跟本王回家吧。”

    回,家?

    江漓心神一颤,阴狠凛然的目光霎时变得茫然无措。

    家在哪里?哪里是家,他没有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没有等待他回去的人。

    若是你觉得流离失所无依无靠,那本王可以许你安身立命之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当你在外觉得辛苦之时,尽管回来王府,尽管跟本王诉说。

    江漓的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涣散的双瞳蓦然一凝,他怔鄂的望着面前之人,惊声叫道:“殿,殿下?”

    顾锦知一愣,还未感受到被认出的喜悦,江漓突然紧捂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第31章 棽暮之毒

    “小漓儿!”顾锦知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接住晕倒的江漓,失声惊叫他的名字。

    顾锦知将江漓打横抱起来,走出江府,径直上了等在门前的马车。命令马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又把浇花喂鱼闲着没事干的周大夫叫到新雨楼。看全府上下一副火烧眉毛的紧急模样,周大夫还以为是舒王爷出事了,心急火燎的提着药箱过去,却见顾锦知好端端的坐在床边。

    身体虽好,可脸色简直恐怖。屋内来来往往侍候在侧的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端盆打水送药,有条有序,半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惊扰了主子,惹恼了这位目光堪称凶恶的顾锦知。

    周大夫自打顾锦知出生就随行在侧,随时为身体不好的王爷切脉治疗。一晃二十年,这还是头一回,周大夫见到这般模样的舒王爷。和往日那般嘻嘻哈哈,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闲散王爷有着天壤之别。

    当周大夫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人之时,瞬间搞懂了什么。不敢有所怠慢,赶紧去切脉看诊。他几乎能感觉到一旁顾锦知射在他身上的锐利视线,若那视线有温度,只怕他现在都被烤熟了。

    “周苦瓜,怎么样?”顾锦知始终注意着周大夫的脸色,切脉的时间越长,周大夫的脸色越难看,联想之前江漓的种种经历,顾锦知心中隐隐惧怕:“他没事,是吗?”

    周大夫转身,朝顾锦知跪拜道:“不敢欺瞒殿下,江公子受了不算轻的内伤,周身经脉和五脏都有受损,但他内功修为深厚,只需服用几日千年血参即可逐渐恢复。至于肩上的皮外伤就更不打紧了,府中有上好的创伤药,连续敷数日便好。”

    顾锦知并未从这些话中感到放松,他注视着周大夫明显焦灼的脸色,冷静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但是?”

    周大夫咬着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道:“是。除了内伤和轻度外伤,江公子他……还中了毒。”

    顾锦知宛如被雷电劈中一般,整个人愣在当下,指尖凉如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连呼吸都是刺痛的。

    毒。

    顾锦知这一生,最敏感的一个字就是毒。但凡中毒,非死即残,药物的力量太强,也抵不过剧毒的霸道。真正能做到药到病除的又有几个,多数人即便是成功解毒了,不还是留下一身病根。况且江漓不可能只中一般的毒,就那老鸨所说,那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团伙,既是江湖人,什么千奇百怪的□□没有?

    自己身上的毒,不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么!

    顾锦知想了很多,越想越害怕,他攥紧双拳,颤声问道:“可,可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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