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之子 - 分卷阅读55
他把外套裹得紧了点,再次朝着雾气走去。这回他早有准备,把能想到的工具都带来了,包括家里工具箱里的锤子钻头,虽然说暴力不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适当的暴力还是要试试的,万一薛斌这个罩子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厉害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一锤砸向了面前的雾气。
这回他算是用了十成力,一锤子下来虎口都震得有些发疼,砸下去的那个瞬间,雾气散来了些,但又很快地聚拢了回来,顾泛伸手摸了摸,连道裂缝都没留下。他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换了个钻头。
等到他把手中所有的工具都试了一遍后,薛斌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难得地出声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没用的。这罩子由我的意念构成,刀枪不入。”
他还是喜欢用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在顾泛耳边说话,大约是想营造出一种暧昧又危险的气氛,可惜顾泛完全不买他的帐,还是一门心思盯着自己手上的活儿,在手上的火柴熄灭之后转了转手腕言简意赅地回了他一句:“滚。”
他把工具放回工具箱,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薛斌这么说了,那么就不用再在结界上白费工夫了。
临回家之前,他还去学校转了转,把那个房间每个储物箱都打开看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晚上八点,顾泛回到了家里。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进门,居然看到客厅里开着灯。
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甚至还飘着令人心动的香味儿,胡婧系着围裙在厨房的锅面前挥舞着锅铲,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冲他笑得灿烂:“回来啦,快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五花肉。”
顾泛:“”
这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吧。
他已经懒得吐槽薛斌莫名其妙的恶趣味了,反正不吃白不吃,顶着npc殷切的目光,他迅速地把眼前的事物解决掉,然后对着胡婧和善地笑了笑,转身溜进了房间,第一时间上了锁。
他对那天晚上胡婧变身的事情心有余悸,实在不想再冒第二次险。
胡婧在外面喊了一句:“过会儿给你送水果。”就再也没了声音,顾泛撇了撇嘴,严重怀疑她体内的程序里只有“做饭”和“送水果”两项程序。
说到送水果他靠在门上,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天胡婧进来送水果的时候,他匆匆忙忙塞到一边的那张画是从哪里来的来着?
他居然把那张来历不明的画纸给忘了!
尊贵的女神生下了自己亲爱的孩子,却不幸得知了其将来战死的命运,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于是将自己的孩子放入了冥河水中,希望他能刀枪不入,和她一样获得不朽和永生,只不过为了防止他被冥河水冲走,阿克琉斯的脚踝处没有能够浸到河水,在战争中,他被刺中脚踝而死。
薛斌曾经说过,颠覆之后,就是重生。
显然,他把自己当成了阿克琉斯的化身。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他拥有一切,可以获得任何想获得的东西,这可能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刀枪不入吧。
只不过
顾泛抽了抽嘴角,那天他误打误撞,是刺了薛斌一刀的,但是他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道真的要往他的脚踝处刺一刀?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薛斌站着,他趴在地上用刀够他的脚踝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应该不是。
顾泛揉了揉太阳穴,阿克琉斯和他的命运显然只是一种类比,那所谓的阿克琉斯之蹱也应该是隐喻,比喻的就是薛斌的唯一的那个弱点。
这就又绕回来了,他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糊涂了,在外面跑了那么一大圈都无功而返,他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最初被创造出来是因为什么。
所谓弱点,薛斌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他看着华灯初上的窗外,一时之间有些脱力地从墙上滑到了地上,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胡婧在外面敲了敲门,他一个字也没听清。良久之后,他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胡婧站在门外,显然是等了他很久,见他终于开了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敲了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呢?”
“刚刚戴耳机呢,没听到。”顾泛把她让了进来。
“我跟你说了,耳机不要多戴,对耳朵不好的。”胡婧一听这话,显得更生气了,一面把手上的果盘放到桌子上,一面念念叨叨,“跟你说你总是不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看你以后到出去了怎么办”
“妈。”顾泛没有再听下去,而是直接打断了她。
胡婧停了下来:“怎么啦?嫌我又啰嗦了是不是?”
“不是哦。”顾泛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顾泛再次睁开眼的那个刹那,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间的那顶明黄色的帐篷顶。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刚清醒过来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整间屋子都是静悄悄的,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安宁,厚厚的窗帘拉着,一片昏暗。虚掩的门缝中透着一点儿光,他有些懵地掀开被子下床,差点被脚底的拖鞋绊一个踉跄。一直到打开屋门,被客厅里温暖的光芒拥抱,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是真的回来了,还是到了新的世界?
不对,他自言自语地摇摇头系统说过上一个世界已经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如果他没有从那个世界出来,现在已经死了。系统系统?
他常识性地呼唤了一下脑内那个陪伴了他六个世界的声音。
一片寂静。
系统不在了。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回来了。
胡婧今天难得下班早了些,自家儿子前两天不知怎么的,一直发着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她回家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市场买了些新鲜排骨,准备回家给小孩儿炖点排骨汤喝。她费劲地提了好几个袋子,好不容易掏出钥匙开了门,就被迫接受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才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往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怎么啦?”
就见脸色苍白的自家孩子愣怔了好一会儿,别过脸道:“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噩梦吧。”胡婧笑了,“瞧你脸色差的。”
“嗯。”顾泛也笑了一下,“是个很奇怪的噩梦。”
“不过没事,已经过去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1可能还有番外,写啥还没想好,e有想看的话可以港
2我猜能看到这段话的小可爱都是为了看看我到底还有多少骚操作的(?,总之能看到现在特别特别感谢qwq这篇文开文的时候只有两百字的大纲,天天无存稿现写,简直痛并快乐着,不过写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很多问题,所以下本会存一段时间稿好好修好大纲再开文。滑跪求一波作收预收!比心心!
3完结之后就不怎么会看评论惹所以有事的话可以私陆沉沉沉沉,么么哒w
第72章 愤怒篇番外
刚落过一场雨, 到了傍晚, 天气越发地显得寒凉。
尘土飞扬的偏僻小路上, 一匹老马慢吞吞地走着。这实在是一匹很老的马了,即便是它的身上没有驼什么东西, 许久的路途也让它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扬起蹄子哼哼了两下,竟是不愿再走了。
它的主人原本跟在它的后头, 见此情景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走到前头, 掀了头上的斗笠, 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来。他似乎是试图跟这老马讲道理,只不过显然人马殊途, 口干舌燥地念叨了半天, 马儿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一扬蹄子, 扬了他一头一脸的灰。
“算了。”男子懊恼地将脸上的灰拍了拍,“反正咱们也不着急,你要不想走,我们就在路边歇息一会儿好了。”
这是一条客商往来的路, 两边鲜有住户, 平日里只有赶路的马车来来往往,不过好在前面恰好有个供人休憩小驻的茶摊。男子将马儿好说歹说往前拽了几步,总算是蹭到了茶摊面前, 一摸口袋,先甩了一大块银子到了老板桌前:
“来碗好茶。”
他猛地来了这么一出,倒是引得茶摊上原本唠着的众人纷纷侧目,不为别的,实在是很多年没见过这样人傻钱多的主儿,一时之间,已经有了不怀好意的人瞄上了他的钱袋。茶摊老板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走南闯北了许久,看人的眼光比起旁人来说要更准一些,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人刻意收敛的肃杀之气,忙亲自站了起来,也没敢多收他的钱,只是将手上的银子递还给了他,有些为难地赔笑道:
“这位客官,您这小店是做小本生意的,实在是找不开。”
男子有些迷惘地看了眼手上的银子,半晌之后“哦”了一声,费劲儿地从腰间掏出了一大把铜钱,丁零当啷地抖了一小摊:“那这些可以么?”
“可以,可以。”老板喜笑颜开地接过来的同时松了口气,看来是个好说话的主,“那客官您里边儿请,茶稍后就到。”
都说茶馆是普天之下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先帝荒唐,尽听谗言,惹得平头百姓也不敢妄议朝政,好在上天有眼,这位短命的皇帝只在位上呼风唤雨了数年不到,就带着他那位宠信至极的佞臣一起离开了人世,新登位的皇帝为人温和,一时之间,倒是有了些从前繁荣开放的景象。此时此刻,便有一桌穿着不凡、碰巧在此处小憩的茶客在讨论着近来京城的动静。
“听说了么,陛下近来听了大臣的进言,说是来年要减免一部分的赋税呢。”说话的男子面容白净,像是书生的模样,端着茶的姿势也极为文雅讲究,轻轻地呷了一口热茶,一脸感叹,“话说起现在的这位陛下,与从前那位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身旁坐着的灰衫男子摇了摇扇子,弯着眼笑了笑:“傅兄这话不错,且不论当今陛下年纪尚轻,单是那看人的眼光,就令人佩服。想当年,朝中奸臣当道,如今,倒是被整肃得差不多了。”
原先在茶摊内百无聊赖地坐着玩铜钱的男子手一顿,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忿,只不过聊着的那几位显然无暇注意到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这回说话的是年纪稍小一些的一个蓝衣少年,他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声道:
“可我怎么听说,陛下登基之初,是靠着那位的帮忙才登上帝位的?”
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皆变了。
“小凡,别胡说。”还是灰衫男子最先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句,“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偷听到的。”蓝衣少年委屈地缩了缩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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