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高攀不起我[快穿] -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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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糟糠原配

    丞相嫡女忱素如养在深闺,当她得知此事,已经是三日之后。

    在这之前,她还一直觉得,那被赐予御赐牌匾的卢大师,连圣上都骗了,不过就是夸大自身、妄议官员、欺世盗名之辈。怎的人人都对他的核雕趋之若鹜?

    当姊妹们请她一道去核雕馆观赏一二的时候,忱素如就没去。甚至把当日卢瑥安告诉她的话和姊妹们说。

    一位姊妹劝道:“只是去看看那画册上前所未见的核雕作品,想看它是否新奇有趣,是不是真的有画册上的精妙,管是谁雕出来的呢?据闻今日会出一批新的,再不去就没了。”

    又一位姊妹劝道:“是啊!我们都去迟了!第一批第二批的都没买成,昨日我去踏青,看到周家姐姐和黄家妹妹都戴上了!挂在扇子之下,精致小巧,十分好看。素如你也去嘛?不然其他人都有,就我们没有。”

    忱素如皱眉道:“我不戴随便诬陷别人的骗子做出来的东西,更何况,我这也有一个。”

    “我们和探花都不熟,怎么知道他婚配与否,怎么知道那位卢大师有没有说谎呢?如果不知道实情,那就不要随意指责别人。”

    忱素如听罢,抿住嘴唇,她的小姊妹们没见过吴英祈,都不知道,吴英祈即使家境贫寒,却依然愿意送她金钗;他深情款款,每隔十日就给她送诗笺;他在寺庙中、在金身神像下,对她许诺过,说要来提亲,让她等他。

    而且,她父亲也喜爱吴英祈的才学,连蔡先生都收他为弟子,英祈怎么会是那种抛弃糟糠的人呢!必定是那位卢大师为提高自己核雕作品的身价,随口污蔑的。

    只是吴英祈给她的许诺,忱素如不好意思说出来。

    另一个小姊妹则是好奇了:“算了,那事我们谁也不清楚,不谈了。素如你也有核雕?从来没见过呀!可以看看吗?”

    忱素如便把吴英祈赠与给他的核雕拿了出来,可她不只肯把那个礼盒放在手心,不愿被姊妹们随手把玩:“只能给你们看看,不要乱摸。”

    这枚核雕亦是罕见,双面雕花,一边雕了蟾宫折桂,另一边雕了金榜题名,以底座稳立,与其他只雕一侧的、摆放时为侧卧摆法的核雕不太一样。

    忱素如把核雕现在姊妹们的面前,原以为可以得到姊妹们的赞赏,岂料,她的姊妹们都对此嗤之以鼻的:“这个比周家姐姐和黄家妹妹戴的粗糙多了,没有手串的圆润,也没有挂坠的精致,素如你得了赝品吧?真的差远了。”

    “……”忱素如把礼盒的盖子轻轻合上,抿唇道:“这枚是五六年前就被雕出来的作品!都说那卢大师骗人了,他习得别人的雕技,却说自己是始祖。”

    “不是他说的啊,是圣上赐名的。”一位姊妹提醒道。

    忱素如张口无言,气得要赶客:“反正这些就是淮扬那边最普遍的工艺,不是那骗人的卢大师独有的。你们喜欢那骗人大师的核雕,那就去了,京城就他一家开了铺,沽名钓誉。”

    “不是啊,他收了许多学徒,有的已经出师了,在京城摆摊,让平民都可以买到。素如姐姐你的这枚和摆摊上的手艺差不多。论手艺还是卢大师馆里的好多了,其他姑娘哥儿们人人都买他们那的,我爹我叔伯也是。”

    忱素如这回真的要赶客了,让那么喜欢卢大师的姊妹们赶紧去买,留下自己一个关起房门生闷气。

    怎么大家都被那个污蔑探花郎的卢大师给骗了呢?

    直到忱素如娘亲派去调查的人从淮扬回来,忱素如才知道,原来一直被骗的是她自己。

    这晚忱夫人让忱素如到她房里来,屏退了左右,郑重其事地与她说道:“早前你爹欣赏探花郎的才学,频频请他到家里来,甚至让你见他一面。可娘见到那探花的娘亲,粗鄙无礼,尖酸刻薄,觉着有些不妥,便瞒着你爹,派人去淮扬调查一番。”

    忱素如想起卢瑥安那日对她的哀叹,暗觉不妙,白嫩的双手不禁攥起自己的衣裤,她不解地抬头望着她娘亲:“娘,你想说什么?”

    忱夫人拍了拍忱素如的手,轻声道:“娘想说,幸好早去调查,早知道那探花不是良配,免得我儿所嫁非人。闵管事去安平书院,查得当年记录,卢大师每次去安平书院,寻的人便是探花郎,给他捎带衣物、食物、书本、笔墨,而探花郎的束脩也是卢大师所交。你想想,一个哥儿和一个学子要是什么关系,才会给他捎带东西、还交束脩?”

    忱素如唰的一下脸都白了,她迟疑地问道:“真的?”

    忱夫人又说道:“早前到蔡先生寿宴,蔡夫人也有向我提起,卢大师就是供养探花郎的前夫人。那吴英祈表面尊敬蔡先生,可暗地里却撕掉了蔡先生的寿宴请帖扔掉。卢大师却仍念着旧情,感激蔡夫人给他介绍了安平书院的活计,用活计来抵去吴英祈的束脩。闵管事调查来的结果,与蔡夫人说的完全吻合。”

    忱素如还是不想相信,可——

    忱夫人问道:“派去的是闵管事,办事向来妥当,素如你说是不是?”

    “是。”

    闵管事在忱家服侍了二十来年,忠实可靠,忱素如一向当他叔叔一样敬重。

    “闵管事去完安平书院,又到探花的村里去,问的村民,都知道吴英祈早就拜过堂了,而且吴家风评不好,去了京城就没了回音,都说他家不帮乡里。说这些远了,素如,那吴英祈明明有成过亲,却存心骗我们,为的什么?”

    忱素如的心思已是极乱,听不进娘在说什么。

    只记得当时,是吴英祈将此物亲手交到她的手上,情意恳切地对她说:“这是家乡佑我高中的核雕,我出身贫寒、身无旁物,唯有此物意义非凡,赠送于你,望你也得我的好运气。”

    言犹在耳,可当日的温情全然消散无影,忱素如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冷彻心头。

    连礼盒内的双面核雕都变得恶心之极。当忱夫人终于把亲事告吹的消息说完,忱素如回到自己的房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礼盒中的那枚核雕一把抓起,狠狠地砸了出去。

    三日后,忱素如听闻卢大师竟然敢以平民身份状告朝廷官员,告吴英祈谋夺钱财、作伪诬告……忱素如忍不住道了句:“好!”她命随从出门去,好好打听此事。

    第31章 糟糠原配·补更1

    忱素如的仆从打听到的是,卢瑥安被收监了。

    自古民告官难,哪怕卢瑥安证据确凿,也得经过重重流程。

    不过,因为卢瑥安的核雕扬名京城,即使寻常百姓没见过卢瑥安,但关注圣上喜好风向的官员们,都听说过被圣上赐予牌匾的卢大师之名。

    只是大家只知道卢大师,不知道卢瑥安的姓名,一般人都不能把卢大师和逃犯卢瑥安对得上号,只认得卢大师的相貌。

    于是,当收到卢瑥安的状纸后,认得他相貌的顺天府通判古大人亲自来过问此事:“卢大师,哎,没想到你身上竟然遭逢此事,家母可喜欢你的作品了。可你请来的状师有没有与你明说?你籍贯乃太州淮扬,按律法,理应先经所属,在淮扬伸冤,太州次之,若你不服他们的处理,才可继续逐级申诉冤屈。如今你直接越诉,即使本官有心帮忙,可顺天府依然不能受理,还得按法把你收监。”

    律法的确如此,卢瑥安有礼道:“状师说了,我也知道如果申诉婚事,应该回去淮扬,先请里正或县官老爷审理。但吴英祈在顺天府诬告我偷窃伤人,让我变作逃犯,背着污名无法回乡,我不得不把所有事实交代出来,请通判大人明鉴,还我清白。”

    通判古大人点头道:“你被告伤人、偷窃、潜逃的地点的确是在京城,所以这边得调查此案,需派人到你的核雕馆以及你的住处搜查赃物,请你配合。”

    卢瑥安相当配合,但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搜查核雕馆与我家都是不够的,还请古大人派两位以上的哥儿搜我的身,互相监督,免得遗漏,以证清白。另外,据我所知,顺天府一位叫费旺财的典史,是吴英祈同窗好友,还请古大人让他避嫌。”

    他之所以这么要求,是因为,原身记忆里,陷害诬告让卢达能被害致死的,是吴英祈买通的一个同窗。其面貌姓名,原身都记得清清楚楚,便是费旺财。

    县官不如现管,几个小吏看守足矣诬陷他。

    吴英祈空口无凭,必然想给他弄个人赃并获,或像卢达能上辈子被害一样屈打成招。这点得防上一防。

    于是,在顺天府招的哥儿小吏搜身的时候,卢瑥安特别请他们把搜查的结果写的详细而明确,衣裳、衣袖、鞋袜、随身携带的水囊等等,都写了上去;在顺天府衙役带队搜查核雕馆和卢家时,卢瑥安的徒弟们全程跟着,盯着有没有人趁机栽赃陷害。

    因为卢瑥安请求了,所以古大人并没有把此事委派给费旺财,而是派了其他人带队去。而且卢瑥安找人查过费旺财的当值时间,特意错开,才报的案,打了时间差。

    吴英祈诬陷,顺天府当然是搜不出赃物的。但因吴英祈母子告他无故伤人,且吴英祈是今年探花,进士及第身份,以官身告民,于是卢瑥安便顺利被收监了,在牢狱之中坐等审理。

    这也是卢瑥安料到的。得通判认识和照顾,他一个哥儿,牢里是单独一间,牢房里还算是干燥干净。卢瑥安还带了一套棋牌自娱自乐,核雕刀具与桃核也带了一箱,还有些蜜饯干粮、果蜜罐子,准备非常充分,悠然自得。

    甚至还和隔壁及对面的刑犯聊起天来。

    隔壁好奇道:“我揍了我大爷,他偷我媳妇儿,我把他揍了个半死,被伯娘告了关进来了。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牢里各种人都有,甚是有趣,卢瑥安不觉得闷了,回道:“我呀,哎,我犯了眼瞎罪,识人不清,今年探花吴英祈知道不?就是我供养出来了。供了十来年,把他从乡下供到京城,帮他交束脩,帮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的娘亲,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都给了他娘亲保管。结果他得了探花就告我偷窃伤人,告我把他娘揍了偷东西跑了。你说气人不?”

    都不用查,都是平民百姓,隔壁一听,就感同身受,就直接骂道:“这太气人了吧!他狗官!”

    对面的热心囚犯也说道:“这狗官!他家在哪儿?我帮你把你赚的银子偷回来!这回我留下线索被抓住,下次我可不会被抓了,保管成功。”

    ……

    卢瑥安在牢里聊得开心,当晚,顺天府府尹却被接二连三地拜访。首先是自称秦二爷的老王爷,接着是秦三爷本人以及秦六爷本人,他们大大方方坐着王爷的车架来,都不带身份掩饰的。

    一个晚上就有三位老王爷到他家耳提面命,警告他别要审理出冤假错案,又威胁他必须照顾牢中的卢大师:“卢大师一个待嫁哥儿,进监狱里受屈辱了怎么办?你必须给他单独一间牢房,干干净净的。”

    这事儿通判管的,顺天府府尹却对卢大师被收监的事一无所知,但三位老王爷同时施压,他只得连连点头:“卢大师被收监了?本官先得查清此事,必定不会使他含冤受屈的,请三位王爷放心。”

    秦六王爷又威胁道:“也不能让人给屈打成招了,本王还在等他把那套二十四节气雕出来呢!”

    秦二王爷突然对秦六王爷瞪眼:“什么!你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请卢大师雕二十四节气?我才刚买到了十八罗汉!”

    秦六王爷不高兴了:“不是你故意耍滑,我能把十八罗汉输给你?更何况卢大师说集齐一套非常艰难,十八罗汉足够你炫耀很久了!”

    现在轮到秦三王爷闷闷不乐了:“怎么你们都有一套?连小慎台也有一套十二生肖,就我没有。这样不行,下回你们得让给我。”

    旁观三位老王爷互相看不顺眼挣得面红耳赤的顺天府府尹:“……”

    京城贵人多,府尹位置不好坐,那位卢大师必然不能在他这里被屈打了!顺天府府尹偷偷让仆从附耳过来,请把司狱通判请过来询问,又派人过去牢里关照一番,特别是卢大师的手和眼,别给碰着了。

    因此卢瑥安今晚的伙食比白天的更好,白天的虽然比不上王府里以及秦叙送的,却没馊没臭;而晚上在顺天府尹被三位老王爷关照过后,伙食更是带有荤腥,在牢中算是非常难得了。

    而福亲王从卢瑥安核雕馆的徒弟们那里得知此事,也特意前来探监。

    卢瑥安刚进去的第二日,一早,福亲王穿着朝服就过来,瞧着比平常花枝招展的他看上去严肃正直得多,有一点点他哥的气质。

    不过,还是保有贞洁的他哥更可爱一些。

    卢瑥安想起那日秦叙的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竟会在嘴边翘起一个轻微的笑来。

    福亲王气呼呼地来到,见到卢瑥安微笑安然,好像是见到他很惊喜似的。福亲王一腔怪责都说不出口了,等狱差开了门,福亲王一步进门,窥得牢房里简陋的布置,虽然干净,可他依然坐不下去,只替卢瑥安伤怀。

    他叹道:“我是都察院检察御史,正在调查他,你要弹劾官员,怎么不跟我说呢!害得你要住在这牢房里。他诬告你,你就要坐牢房,哎!”

    卢瑥安笑容未变,问道:“弹劾他什么?抛弃糟糠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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