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后 - 分卷阅读67
高胜迈动脚步,抱刀不舍回望了一眼,正关上殿门的花惜欢,那对茶色的丽睛,千万种复杂悲伤漫上洁白的眼底,在远远合拢的门后,终是化成一声无奈地苦笑。
“高胜,为什么用药还是不可以。”萧景煜盯着宫女手中朦胧的宫灯,柔光照射出的一片明路,心路却越发弥漫,眼眸的痛苦愈发炽盛。
高胜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呵,你又不是男人,怎么懂我的痛苦。”萧景煜苦笑一声,快步离去,斜飞的龙眉笼罩上层层的愁雾。
高胜闻得他话,手里的宝刀捏的越发用力,他在别人的眼里永远不是男人,却深有男人的痛苦。
他次次暗示花惜欢,却总被她无意拒绝挡在门外,就因为他在任何人的眼里是算不上男人的男人。
为什么,李君烨会占据她的心,他简直嫉妒地发狂,恨不得把她藏得严严实实,他讨厌极了,从她嘴里冒出那个男人的名字,还要装作知心哥哥的恶心样子。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萧景煜吞下解情欲的药,放下茶盏,疲惫地让下人退下,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烛坐在龙寝内。
他得病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病,只要靠近莫相离,他便会心里无比的抵触,那是一具脏污的身子,就像在上等的厕纸被别人的粪便沾染过了,即使再喜爱也无法抵挡那份恶心。
他无比地怨恨那个玷污他生活的混蛋,他纯洁美好的感情,全部被那人恶心的屎挤满。
他只要想到美丽的韩卿被人压在身下喘息的样子,气的喘不上胸口来,他自私的想着,为什么已经被玷污的莫相离还要拉上他哥哥呢。
为什么那个混蛋,男女通吃,玷污一个就算了,为什么把另外一个也给玷污了。
假如,那个混蛋只玷污了一个人该多好,那他还能和其中一个保持身体上的联系。
萧景煜烦躁地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在地上,他只要看见相安无事的莫相离,就会想到远在天边被混蛋威胁的韩卿,不知他怎么样了,他想地发疯。
一别数月,禁功散,也是该时候送给他了。
这日,耶合华照例来驸马府邸,来找韩卿练武成为武林宗师。
韩卿喝了不下三四十种解药,眼看着年关将近,开春带兵出征之际,却没有一种能彻底解开药性,不禁日益烦躁。
“你的剑砍去的方向不对,别人教我一遍就会了,怎么教你三遍还记不住!”韩卿看见耶合华的招式用错,恼怒砸下兵书,从躺椅上蹿立起来,疾步走到他跟前。
韩卿握住耶合华宽厚的笨手,嫌弃地把他带进怀里,奈下心手把手的谆谆教诲教道:“你目视前方,那就是你的敌人,他的要害就在暴露你面前,你的刀怎么样,才能准确快速地刺进他的要害?”
“挑最短,最快的距离。”耶合华其实并不笨,只是韩卿教的东西实在太高难度了。
“嗯,永远要先与敌人猜透他的下一步动作,猜不透,便引诱他们顺着自己思路和轨迹运行,真真假假,然后,挑最近最快的路线,直接杀死他,就像这样……”
韩卿带着耶合华的手,与虚拟的强大敌人对峙,在互相猜透对方的招式,熟练的横劈竖斩,左挡右避,在招式被敌人识破后,在失利的情况下,猛的刺入敌人的心脏。
韩卿看着耶合华流汗的鬓角,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阳光青草的汗水味道,眼球不自由的被暗暗吸引去,暗暗地吞咽喉头,心中一荡,下身贴的耶合华越发的紧,若有若无地顶撞他。
不知道,耶合华身体的滋味怎么样?
“有时,故意暴露弱点,引诱敌人来袭击,是个很好的诱敌办法,知不知道,笨蛋。”
韩卿前几个字语气不善,声音渐说渐小,越说两人距离越近,到最后韩卿如情人耳语般,暧昧诡秘地贴耳说出最后几个字,尤其是笨蛋两个字,听得耶合华心中一颤。
耶合华虽然说,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但是也感觉出韩卿在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地挑逗他。
回过头,却见韩卿皱起眉头,似乎在跟自己恼怒什么?
韩卿见鬼似地松开耶合华,咳咳喉咙,退后一步,皱起眉头说道:“你自己体悟练吧。”
耶合华看着韩卿落荒而逃的身影,不解地摇摇头。
韩卿渐渐的敏感察觉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内,变得很不像自己,很多举止不正常。他有时走失意识时,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对男人产生着迷感,甚至有时候会产生性欲,这简直是见鬼了。
韩卿总是觉得什么东西很违和,很假,可是顺着思路却又找不出症结,陷入诡异地循环圈。
他怎么可能会对耶合华那混小子,感兴趣呢?可是,在晃神之际就会出现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对北寒陌,都会产生错误感觉。
好几次,北寒陌看见他细目含春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里老感觉怪怪的,弄得他都不敢直视韩卿了。
偏偏,韩卿在他想质问,为什么要那样的看自己时候,又恢复以往的熟悉神色。搞得他心里不上不下,乱七八糟的瞎怀疑,韩卿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韩卿想控制奇怪的举动,却又找不出脑子里,那股仿佛来自别人移植进去的奇怪想法。
他总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来源不是外界,而是源于内里。
韩卿觉得自己体内住了另外一家具未知的灵魂,而那具灵魂在日益的强大,有时候会抢夺主动权,会影响到自己的喜好。
北寒婧最近,老是在他耳边念叨,他越发的喜怒反复无常,经常性的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他从北寒婧耳中听说到,自己把红袖当做恶鬼,把她的脸抓花的事情,韩卿不敢置信是他的事情。
他前去关看,果然貌美如花的红袖,脸上结着丑陋的疤痕,心里一时觉得自己太不是男人,发起疯来连女人都欺负。
他那夜留在红袖处休息,结果第二天,红袖伤痕累累地在北寒婧身后远远地避开他,眼里昔日的拳拳爱意化作深深惊恐。
他从北寒婧口中得知,自己那晚如疯子一般厌恶红袖,边骂红袖恶鬼,边对她拳打脚踢,幸好是被阻止下来。
大夫暗地里来了好几波,毫无建树,但是韩卿的坏毛病却越来越严重。
韩卿烦躁地抓起一块石子,投入平静地心湖里。
忽的,韩卿的头受疼被一块重物袭击,抬眼向石子袭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屋檐顶上,似有人影闪动消失。
韩卿捡起小石子,见石头外面,用纸包裹着一行字。
第六十五章 酒楼之戏
独赴盛兴,寻王蒙获解药。
牛皮纸上,留的字,字迹雄秀端庄,圆润中暗藏锋利,字态中又透出股清逸不拘。
韩卿认得此字,出于何人,可是牧云北寒千里迢迢,欲在开战之际,他怎么可能深入北寒。
“解药?独赴?”
韩卿收起牛皮纸,皱起眉头思忖,不管这是不是圈套,他都要闯一闯。
整个北寒,只有一家酒楼唤盛兴,生意兴隆,门客不绝,专做牧云的菜色,据说老板是在牧云待过,品尝美味过后,把厨子带回来开店。
韩卿的带刀,让侍卫埋伏在门外,重重地包裹了兴盛楼。
韩卿只身走进兴盛楼,巡视了一圈再坐用餐的客人,拦住一个小二,用刀鞘抵住他的脖子,冷面问道:“你店里有没有叫王蒙的客人?”
小二赶紧点点头,回答说道:“有,他走了,给你留下一个纸条,让你只身去城郊外找他。”
韩卿皱了皱眉头,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独身赴约,城郊门口,方可相见。”字迹还是一样。
韩卿赶紧骑马,带上人马去城郊追人,可是到了城郊,又扑了空,一个卖菜老妇,塞给他一张纸条,写着:“只身赴约,城里月光阁,寻念念方可相见。”
韩卿被骗兜了圈,气的发抖,暗骂:狡猾的狐狸。
韩卿按耐住烦躁,让大部分侍卫先行回府听候动静,带着四五个乔装打扮的侍卫,骑马往城里的月光阁走去。
这月光阁是个娼妓聚集之地,是有钱人来的地,进阁之人都需要交随身携带的武器。
韩卿交了长刀,只身进了月光阁,闻见各种缭乱的胭脂香粉,目光游巡在衣着暴露的女子身上,厌恶的掩鼻子。
然后,随手拦住端酒疾步路过的龟公,烦躁地问道:“你这里可有念念,叫她出来见我。”
“公子,往楼上左边第二间走就是了。”龟公连头也没抬,不待他回话,便匆匆地离去。
韩卿没法子,给几个属下,暗暗地打了个眼色,往二楼走去。
韩卿抬起手指刚想敲门,门就顺着力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传出女人悠悠地嗓音,说道:“公子进来罢。”
韩卿按着腰间的暗镖,谨慎地往里面走去。
前堂美人椅上,靠躺着一妖媚的美人,涂染着丹蔻的素手,指着桌子的三坛美酒,巧笑嫣然地说道:“公子把这三坛美人醉喝了,念念就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韩卿警惕地端起酒坛,闻了闻香浓味道,掏出银针测毒后,看着那美人心想:这是北寒的地界,饶那人也不敢放肆,况且门外也有他的人。
韩卿举起酒坛,烈酒接二连三的滚滚下肚,心里的烦躁舔了把火愈加严重,把酒坛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不善地怒道:“把那人给我叫出来。”
那叫念念的女子,掩袖捂嘴,笑道:“请公子,摘了面具,把这条黑巾缠在眼上。”
韩卿咬了咬牙,解了面上的面具,那念念看见韩卿面具后的瑰丽的真容,楞楞地感叹道:“原世上,竟有比女子还美的男人。”
韩卿哪里想听她罗里吧嗦,绑上两指宽的黑布巾,只想快些引出幕后之人。
“这下可以带我去见那人了吧。”韩卿在眼上系好黑巾,没好气地说道。
“自然,公子牵上我的手跟我走罢。”那念念懒懒地起身,带上韩卿往屋外走去,几经曲折上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要去哪?”韩卿没有想到,念念竟然要带他离开月光阁,警惕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问道。
“公子,稍后便知。”念念不慌不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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