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之春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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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场性爱是惨无人道的处刑,那么君翰如必定是那个最优秀的刽子手。

    他仿佛总这样。在性爱中投入的只有下半身,大脑却清醒冷静的很,能做的便是保持着审慎的观察。

    无情的施虐者,予取予求的承受者,从这一点上看,他们倒挺匹配。

    射精的时候,温随颤抖的身子先是一顿,紧接着他陡然高高仰起脖颈,浑身抽搐起来。君翰如低下头,对着那突出的,贴着皮的锁骨,直接咬下去。一咬便是一个红印子,还没有到流血的程度,但血液藏在皮肤的纹路间,一样令人心惊。

    等被翻过身的时候,温随脸上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看见君翰如的脸,他居然下意识地朝后躲去,似乎是害怕极了。

    君翰如没有阻止。

    反倒是温随,喘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于是赶紧伸出发颤的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又把身子靠了上去,努力摆出一个笑容。

    “君先生……我错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别停……别停……”

    话还没说完,他又哭起来了,于是一段话说得抽抽噎噎。

    像首坏掉的曲子。

    那次温随很不好受。

    君翰如把他从书房半抱半拖着带到卧室,将性爱继续下去。温随身上沾着半干的汗水,倒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睁眼看着君翰如压在自己身上,剥开那些褪了一半的衣服,心里突然觉得很恐慌,忍不住小声恳求道:

    “君先生……求你……轻点……轻点……”

    身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温随眼睛睁了会,又开始流下眼泪了。

    “温随。”君翰如扯开他的裤子。“不要哭。”

    是命令。

    闻声后,温随一颤,努力想忍住泪,可是再怎么用力,好像也没法阻止那些想要逃脱出眼眶,坠落到床单上的稀薄泪水。

    从那一次起,他需要明白,在床上请求爱人“轻一点”,是没有用的。更不必说那些根本算不上“爱人”的对象。

    他离失禁只差一步。

    双腿痉挛,浑身都在抖,而且皮肉发红。

    看上去被从里到外地亵坏了,身体灌注了太多欲望,把人的魂灵都吞噬尽,于是从皮肉里渗出来,露出些魂的尸骸。

    到最后,不知道是昏过去的,还是因为太累而睡去了,温随脸色惨白地倒在床上,似乎再也醒不过来。

    君翰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副被自己玩弄毕的身体,他一双深黑的眼珠凝滞着,偶尔做些轻微的转动。

    温随以侧躺的姿势昏睡着,两条腿一前一后张着,清晰显露出身后的肠穴。穴口没有完全闭合,似乎完全被操松了,失去了弹性,任凭大量精液,还有什么别的液体淌了一滩。皮肤没有血色,在灰黑色的床单映衬下白的惊人。

    这样看了一会,君翰如伸出手指,在温随潮湿粘腻的皮肤上摸了摸。

    一触即收。

    天已经全黑了,照理这个时候,温随应该离开了。但君翰如收回手后,很快起身,理好衣服,走了出去,没有叫醒他。任凭床上的人满身污浊地昏睡在床上

    ——就像一滩垃圾那样。

    还有谁记得那在书房桌上,被小心暖着一路带来的保温瓶呢。

    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的饭菜汤汁暴露在空气里,早就凉了,不能吃了。

    恰似它的主人,恰似那在冷风中无人问津的,廉价的爱。

    第11章 11

    温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合上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口子,有光流了进来,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眼。温随受了磨折,身上不舒服,因此睡得很浅。感受到光,他很快就睁开了眼,赶忙撑着胳膊坐起来,脸色有些惊惶:“君先生……?”

    模模糊糊里,他看见了一个妇人的身影,妇人似乎很惊讶,轻轻“诶哟”了一声,紧接着就把门又关上了。

    门关上后,房间又复归到黑暗中。

    温随的眼睛还不能适应这片黑暗,视线里一片模糊,他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何处,一时只好怔怔呆坐着。

    目不能视,听觉似乎便格外清晰了。那妇人并未走远,温随很快听见她说了一句:

    “翰如先生。”

    隔着一道门,声音还算清楚,只是有些闷。

    “你今天来得早了。”君翰如的声音本就低沉,他大概是站在妇人对面,离门更远,声音也更模糊了。

    “对不住,是君老师让我过来的,快到年关……”

    “……”

    没有说两句,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变得低微,再也听不见——看来是已经走远了。

    温随回过神,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卧室里打着暖气,使他身上的液体都变得干涸,粘在皮肤上极为不适,温随没管这些,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捡起衣服慢慢穿好。

    他想起刚才的那个妇人,不知是不是君翰如的家人,心里不由觉得有些慌乱。

    客厅里,君翰如右手拿着一叠资料,双手抱臂看着正在低头收拾的妇人。

    “秋姨。”

    妇人闻声回头,低头鞠了一躬:“翰如先生?”

    “以后如果时间变动,提前告知我。”

    秋姨愣了愣,很快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翰如先生。”

    “如果姑姑对你说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君老师那边……我恐怕没有办法做主……”秋姨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君翰如沉默了一会,转身往里走去:“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

    秋姨应了,加紧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好。解下围裙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翰如先生,您从外面带了饭吗,在书房桌上,已经很凉了。我待会替您一块带出去。”

    君翰如脚步没停,算是默认,此外,又补充了一句:“收拾干净。”

    走至过道深处时,君翰如才发现温随正站在卧室门口。他穿好了脏旧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躲在开了一条缝的门后面,屋里灯没有开,有一大团黑色在他身后,似乎就要将他吞噬。

    他就那样站着,看起来好像又要哭了。

    看见君翰如走近,温随缩了缩肩膀,结结巴巴地说:“君先生今天真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我马马上走。”

    说完,他就跌跌撞撞地从君翰如面前逃开了。

    过道和门是一直线,君翰如微微回头便可看见他那慌张无措的背影。出门的时候,温随不小心撞上了正在换鞋的秋姨。看见温随,秋姨吃了一惊,但很快礼貌地弓弓腰,给他让出道来。

    秋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怔了会,突然转头朝君翰如望过来。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低头拿起垃圾袋和提包,也快步走了出去。

    自那以后,君翰如再也没有看见温随带饭菜来。

    第12章 12

    “就是那片,拆迁安置是已经都妥了,花了不小工夫才拿下来。”

    站在最前头的一个人朝手上的纸仔细看了看,抬手指着远处一个方向,这样说。

    附近的一大片土地都被临时搭建的围墙拦了起来,只留了一处铁门。如今那生锈的铁门大开着,门前恰好是一处坡,堆了许多废弃的砖块。此时为了取那地势的长处,一帮西装革履的人都踏着皮鞋登上这小土坡,冲着远处张望。

    君翰如没和他们争抢,默然站在最后。他个子极高,远目眺望,倒看得最为清晰。

    靠近年关的时候,公司在招标中拿下了和政府合作开发的一个项目,说是做基建。政府对这项工程很重视,似乎想借此走开发新区的路。

    这块土地原是上世纪一处国营船舶厂的旧址,外带相关员工的家属楼。如今都陆续拆干净了,遥遥望去,有几道长长的矮墙,似是巷道的残存,此外,只望得芳草萋萋,不见人烟,极是荒凉。

    一条长江的支流贴着这块土地绵延而去,河滩飞鸟,芦荡卵石,倒也样样俱全。

    如此看来,其实是地段风水极佳的一处土地,用来做基建实在太可惜。众人这一番实地考察,对土地利用的规划愈发争论不休了。

    领头的人指着图纸,挥动手臂说着什么,脸色有些红。君翰如皱着眉,只是摇头。其他人或是认可,或是反驳,或是另有他见,争执了一会,愈发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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