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秘术 - 分卷阅读30
沈安:“?!?”
为什么又是这个羞耻的姿势?
“……我自己能走,”沈安弱弱地道:“你放我下来。”
韩休羽一言不发,摇了摇头。
武毅领着他们穿过大街小巷,沿街的行人摩肩接踵,有几个妇女好奇地盯着沈安指指点点,捂着嘴小声窸窸窣窣,还时不时发出夜猫子似的笑声。沈安羞耻到了极点,一头埋进韩休羽怀里,假装谁都看不见自己。终于到了秋府门口,辛辛苦苦抱着他的韩休羽一滴汗都没流,沈安自己倒是羞出了一脑门热汗。
秋家世代经商,宅邸却毫不俗气,进门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新秀雅的荷花池,条条石板小桥穿梭其中,宛若瑶池仙境。荷塘之后是一座望客亭,上悬金丝楠木匾额,草书“秋高气爽”四字,甚是高端大气。亭子再后面有个小广场,一男一女两人在较量功夫。武毅一行人登上亭子观望,那少年身高腿长,头上一条二龙抢珠红抹额十分显眼,少女则一身素锦,纤细的手臂白如珍珠,是秋子岩和夏茗。
“小心,夏师妹,”秋子岩挽了个剑花,两指顺着长剑剑身一扫:“我要认真了!”他脚下连环上步,手中的剑声东击西,宛若银蛇,即使在大白天雪亮的剑芒也分外耀眼;夏茗反手持刀,一挥一挑刁钻诡谲,见缝插针地寻找破绽。
“好刀法!”秋子岩道:“你进闲云门肯定没问题了!”
“功夫都不错!”沈安拍拍巴掌,欣慰地一笑:“想不到才一个月不见,你们进步都这么大了。”
两人闻声往亭子上看来,异口同声地兴奋道:“沈堂主!”
沈安笑着挥了挥手:“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们了。子岩啊,我跟小羽和决明没盘缠了,可以在你家蹭饭吗?”
“当然当然,想住多久都行!”秋子岩两步蹿上亭子,惊得笑容一僵。
亭子边树木茂盛,刚刚在下面的广场看,他还以为沈安是坐在亭子栏杆上了,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是被韩休羽抱在怀里呢!一句“沈堂主你们是哪天到的兰溪?”在他嘴里转了个弯,换成了:“沈堂主你……怎么还让休羽抱着了?”
“哈哈哈……”沈安干笑几声,动了动想赶紧下来,但韩休羽的手却又紧了几分,对秋子岩说道:“沈叔大病初愈,身体太虚,走不了路。”
秋子岩尴尬地挠了挠头顶:“那,那快跟我去客房那边吧,早点躺下休息,别再严重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走不动背着不行吗,干嘛要抱着啊,亲成这样还说不是私生子……不对,这姿势不像父子,倒有点像……夫妻???”秋子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狠狠晃头,把这荒唐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穿过一个半圆形的小拱门,是一间宽敞的院落,院内房屋相邻而建,皆是红墙灰瓦,舒适而不奢靡。院里武雯正蹲在一颗大树底下抠土玩儿,沈安轻轻唤了一声:“小雯。”
武雯回过了头,眼睛一下睁圆了:“沈,沈叔!”她伸着满是泥巴的小手朝沈安跑过来,沈安也张开怀抱等着她,脸上带着棉花般的笑容,画面一度极其美好,然而——
猝不及防地,韩休羽突然两手高举,直接把沈安举过了头顶。
“卧槽!”沈安惊了,没有恐高症都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武雯在韩休羽身前停住脚步,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韩休羽保持着高举沈安的动作,温柔地一笑:“小雯,哥哥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武雯眨了眨眼睛。
“第一,不许叫他沈叔,这是哥哥才能叫的。”韩休羽一本正经地说着极其不要脸的话:“第二,不许抱他,只有哥哥……”
“不要!”武雯突然尖着嗓子打断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头顶的沈安:“我想抱沈叔!”
她拼命跳着想要够沈安,韩休羽轻盈地来回躲,突然一个不小心踩到块石头,脚下一趔趄,手上没抓稳,把沈安掉在了地上。
“靠!我腰……”沈安疼得脸色都变了,韩休羽紧张地蹲到他旁边:“沈叔你怎样了?”
“……第,二,次,了,”沈安在他脑门上狠狠一弹:“以后你要是再摔我,我就打你屁股!”
……
师徒重逢,一夜之间秋府好像变成了曾经鸡飞狗跳的火云山庄,每个人都有所变化,却好像又都没变。阳春三月眨眼间便如白驹过隙,在一片打闹嬉戏和习武练功中悄然流逝。
四月一日,闲云门招新试炼大会如期举行。
“都安静了安静了!”一个蓄着胡子的矮胖大叔站上了高台,广场上足有上百号人在叽叽喳喳,他的声音浑厚而活泼,轻轻松松就压过了喧哗:“我叫冷秋风,是闲云门掌门的首徒,也是今天试炼的考官,你们可以叫我冷长老。”
韩休羽、决明、秋子岩、武毅和夏茗五个人凑在一处,打量着台上的冷秋风。他的肚子很圆,像一个饱满的大西瓜,眼睛只有一条小小的缝,若不是头发和胡子十分浓密,真像个稍微有点黑的弥勒佛。
“他看起来不凶,”夏茗小声道:“应该不会太严厉吧。”
秋子岩摇头,压着嗓子道:“不一定,看着面善的人也有可能是笑面虎。总之咱们都认真一点,别出什么岔子。”
冷秋风点完花名册,将众人带至兰溪城郊,闲云门所在的灵隐峰山脚下。
“试炼内容跟往届相同,一共两项,想必大家早就了解的很清楚了,”冷秋风挠了挠胡子:“第一项‘凌绝顶’,现在可以开始了,我在山顶等你们,不准作弊!”
所谓“凌绝顶”,是指在日落之前靠自己的力量独立从后山爬上灵隐峰的山顶,不能走前山石梯,不能与他人结伴合作,也不能使用飞爪、绳索一类的工具助力。灵隐峰后山高耸陡峭,时值四月,山下芳菲已尽,山上的花花草草却才刚开始绽放。山中幽谷悬崖交相辉映,飞湍瀑流层出不穷,枯松怪柏倒挂峭壁,就算有完备的工具也不是轻松就能爬上去的。比陡峭的地势更让人头疼的是闲云门长老在山中布置的陷阱“内力旋涡”。
闲云门有一种独门秘技,是将正常情况下只能在人体内运行的内力充入外物之中,运功之人离开后也能保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比如“内力旋涡”就是将吸引的内力充入土壤,有人踩过时便会像沼泽泥潭一样吸下去半条腿,若想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出来,着实要废一番力气。
冷秋风在闲云门正门口等到日头偏西,一百零三人只上来了不到一半。
韩休羽和秋子岩上来的最早,决明和武毅比他们稍慢了些,现在就不见夏茗。秋子岩在山门口焦躁地兜圈子,太阳还剩最后一条边的时候,夏茗终于爬到了悬崖边。秋子岩松了口气,伸手要去拉她。
“老秋别帮她!”决明把他的手拍掉:“要不就犯规了。”
“哦哦哦对!”秋子岩连忙缩回手。
天边最后一抹金光隐没在地平线以下,夏茗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山顶,五个人都成功通过了第一关。
冷秋风招招手,让弟子们去山中解救那些被困的倒霉蛋,然后领着“凌绝顶”通过的人去藏书阁,进行第二项试炼。
藏书阁像一座高耸的佛塔,越往上越窄,足有七八层。天色越来越暗淡,冷秋风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点燃墙上的烛台。
二楼地方很大,高大的书架成排屹立,其间摆着宽阔的书案,每张书案中央都有一盏灯。冷秋风从书架上拿下成摞的藏书、卷宗与竹简,在每张桌子上放好一本:“第二项试炼‘头悬梁’,现在开始。”
挤在门口的众人一溜烟儿似的冲进了藏书室,拼命往看起来最薄的那几本书旁边跑。
“头悬梁”考验的是智力,要在天亮之前背完一整本书,错一个字都不行,书是随机分配的,内容不一,有薄有厚。
决明动作很快,麻利地在一本又薄又小的书前坐下来,点好油灯,聚精会神地翻开。
“决明!”秋子岩在决明身后的书案小声唤他:“怎么样?你那本是不比我的还薄?”
决明翻了个白眼,举起书给他看。那书虽然很薄,但里面的字又小又密,内容是打铁铸剑相关,术语满天飞,难背得要命。秋子岩“噗”地一笑,不说话了。
灯油一点点减少,窗外的天色也越来越暗,夜深人静,不少人都打起了瞌睡,房间里不时响起脑门儿磕桌子的“邦”声,韩休羽却是睁着一双有神的眼睛,越背越精神了。
他看的是一本菜谱,虽然比较厚,但内容并不难懂,还有不少配图。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着背熟了可以做菜给沈安吃,尤其是那几道滋养大补的汤,可以帮助恢复元气。沈安服了神药果以后虽然伤病都好了,但掉下去的肉一直都没长回来,韩休羽每次见他手臂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武雯那个小胖丫头还老缠着他要举高高,就又心疼又生气。
天亮以后,冷秋风打着呵欠来检查背诵,本就不多的人又被刷下去一大半,最后只有十二个人成功通过了试炼。
冷秋风带着新入门的弟子到了宿舍,给他们分配好房间:“今天没什么事,你们可以随便收拾收拾,明天各个长老会来选徒,不用太紧张,就挑自己最擅长的兵器耍几下就行。”
“冷长老,我们平时可以下山吗?”韩休羽问道。
“可以,不过要在天黑前回来。”
“太好了,”韩休羽心道:“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去看沈叔。”
“对了,你们有没有人想试试第三项试炼‘吞山河’?有的话我带你们去。”冷秋风问道。
“还有第三项?没听说过啊?”秋子岩很有兴趣地眨了眨眼:“冷长老您给我们讲讲。”
“‘吞山河’是师祖设的试炼,通过了就可以成为他的内门弟子,打我在闲云门以来就没见有人成功过。”
“哇,这么难!具体要怎么做?”有人问道。
“你们跟我来。”冷秋风领着他们到了一座院门紧闭的院落:“这是师祖闭关的地方,他已经二十多年没出过这间院子了,掌门说如果有通过‘吞山河’的弟子出现他才会出来。”
院门上只有一个玄铁门栓,铸成了狮头的形状,冷秋风指着它:“把手放在这上面,运功敞开自己的丹田。”
“会发生什么?”夏茗问。
“我也不知道,从没有人试出过什么反应,你们就随便试试吧。”
弟子们挨个上前,运功运得脸都憋红了,也没见那铁狮头有什么反应,都有点沮丧。韩休羽排在最后一个,秋子岩兴趣缺缺地催他:“休羽你快点,试完一起去吃饭。”
“好。”韩休羽道,轻轻将手放在狮子头顶,运功敞开丹田。
“铮”一声闷响,一束蓝色的光芒突然从狮子口中吐出,在空中化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瞬间蹿进了韩休羽的眉心。弟子们一片惊呼,但韩休羽陷入了一片混沌,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支幽寒的利箭射穿了脑袋。
第32章 师祖
寻常内息进入人的经脉,会像浮萍随水而动,循序渐进,可这股至寒至刚的内息却仿佛一条横冲直撞的游鱼,将韩休羽经脉运转的节奏全部打乱,冲进他每一根血管,每一条骨缝,所经之处便好像抽筋刮骨一样。
“都让开!”冷秋风推开众人,跑到韩休羽身边,伸手贴上他的后背,想为他调息,可一股内息刚推进去一半,就像撞上了冻硬的冰面一样被挡了出来。韩休羽痛苦地趴倒在地,手指狠狠抠进青砖的地缝里,嘴角隐隐有血沫溢出。冷秋风不知所措地抱起他,身后那扇尘封了二十多年的院门就在这时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带他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冷秋风咽了口唾沫:“师,师祖,他情况有些不对,是否先去看大夫比较稳妥?”
“不必。”那个声音又道:“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冷秋风只得把韩休羽送了进去,脚后跟刚一迈出小院的大门,两扇沉甸甸的木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冷秋风:“……”
从这关门儿的气势上看师祖脾气不怎么好啊,冷秋风默默在心里给韩休羽点了根蜡。“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他挥挥蒲扇似的手,遣散了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的弟子们。
午饭时分,闲云门的食堂简直炸开了锅,每个新弟子身边都围着一圈儿师兄师姐,向他们打听“吞山河”的细节。
“那狮子口里嗖地一下吐出一道蓝光,”秋子岩伸手比划:“然后就这样,这样,再这样,窜进休羽脑门儿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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