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师 - 分卷阅读12
方讷迫不得已看他,认真听他说话,脸还微微红着。
如红胭脂。
李昊心动,动情地去执方讷的手,低笑:“先生会帮我吗?”
话语轻轻浅浅地,恐伤了人似的低沉,带着不经意地试探,如落在心上的羽毛般让人骚痒。
方讷的脸已经烧熟了,去抽被握在少年手心的手。
李昊带着奇异地固执,只是倔强地看他,似乎一定要得个回答才肯放手。
少年的黑眸中清晰着他的面目,方讷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羞赧多一点还是羞恼多一点。
因为他没有愤怒。
甚至,心底隐秘的窃喜如淙淙泉水,清凉流淌过前路的细碎小石子,在明媚的春光下,倒映出了那日的细小红鲤来。
他还记得那日鲜衣如火的少年说的话:“先生,水凉。”
随即要了干净帕子来,为他认真一一擦拭好手指才放心。
栽了栽了。
这分明是已经对少年有不轨之心了,否则何必纵容他的靠近,他的关心,似水倾洒,扬扬于心?
方讷微微笑了:“自当如是。”
我当然会帮你的。
李昊粲然一笑,少年黑眼灼似暗夜幽火,烧得人心慌。
“先生。”
“嗯。”
“我心悦你。”
李昊放手,直起身子,捏了青年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我极心悦你。
先生。
唇齿交缠,口舌生津。
事罢,李昊轻轻为他擦去唇角银泽,忍不住朗朗笑起来:“先生是我的了。”
他宣誓,气息变得极有侵略性起来,如同黑豹划归领土。
方讷失了分寸,也随他笑,伸了胳膊来盖眼,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音色低哑缠绵:“嗯。是你的了。”
☆、第十七章军谋计策
幽夜,一灯如豆。
男子的声音悠悠响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它关系到民众的生死,国家的存亡,不可不认真考察,仔细研究。
李昊点头,面色严峻:“是极,当下对怀虚来说,最紧要不过学会理政务与打仗。兵法一途,我从小便有接受这方面的教育,然而仍然多有不足。”
“我会的。”方讷点头应他,面若冠玉,认真至极:“往大了说,西北边疆的战争胜败,直接关系西北民生,大禹国运,往小了说,他事关你与你的士兵生死,是你需要掌握的必要技能。”
方讷暗自在心下叹气,这是要军官速成啊,还是能打仗那种。
“你平常可多与于家长子谈论这些之事,他比你学的早,进度快很多。他,很有天赋。”
李昊愣了一下,灯光之下,悠忽笑了:“谢先生荐才。”
那笑容…
方讷严肃脸:“你们班中文煦善机关术,最近大有突破,你去看看,会有收获的。财务数算一类事物,便去找周知。魏尚卿于政务甚熟,谋划极好,你可试着找他帮你。我们继续吧。”
李昊看他,一时有点痴了。
方讷拍他头:“醒醒,上课呢。”
李昊:……
方讷又敲他:“细听,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因此,我们要通过对敌我五个方面的分析,通过对双方七种情况的比较,来探求战争胜负的情势。我们需要注意的因素有:一是政治,二是天时,三是地势,四是将才,五是制度。所谓政治,就是要让民众认同拥护君主的意愿,使得他们能够为君主而生,为君主而死,不惧怕危险。所谓天时,就是指昼夜晴晦、寒冷酷热、四时节候的变化。所谓地势,就是指征途的远近、地势的险峻或平坦、作战区域的开阔或狭窄、地形对于攻守的益处或弊害。所谓将才,就是说将帅要具备足智多谋、赏罚有信、爱抚部属、勇敢坚毅、严于律己等品质。所谓制度,就是指军队组织体制的建设,各级将吏的管理,军需物资的掌管。以上五个方面,身为将帅者不能不了解。充分了解这些情况就能打胜仗。不了解这些情况,就不能打胜仗。”
李昊点头笔录。
方讷以已发生的著名案例给他一一举例。
两个时辰后……
“先生。”李昊倒了杯清茶给他。
方讷微微一笑,接了茶牛饮,讲课真不是人干得活啊,嗓子疼。
“多谢。”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
“先生。你授我以立身存生之道,已经助我很多了。”李昊轻轻摇头,他不是个贪心的人。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他们肯不肯在明面上帮你就不好说了,毕竟是有各自家族的人。可能不会答应帮你。”
见他恭维,方讷失笑。
李昊面色自然,心里颤抖着轻轻揽他入怀:“他们不能不会的。”
谁也不能。
方讷愣神:“啊。”
不知是被他的动作所惊讶,还是话语所惊讶。
模样…很可爱。
李昊看他,笑着亲了他眼皮一下:“就算他们不帮我也没事,我有先生。先生是我的珍宝。”
方讷捂脸,耳朵尖烧得通红。
你说是怎样就怎样吧。
李昊的语气笃定,想必心中自有千秋。
☆、第十八章无声灭国
琉璃金冠束发,朱紫华服加身,魏尚卿恣意而来,广袖翩翩。
“先生,恕我来迟,家中临时有急事。”
少年微笑,一双碧眼风流肆意,暗含幽光:“先生可已听说汤国大乱之事?”
方讷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茶水:“不急说,先歇会儿。”
魏尚卿笑,潇潇洒洒饮了水:“是于安着急了,未能维持镇定风度。”
“进来坐。天热了。”方讷转身进了旁边屋找了椅子坐下。
“此次汤国因商废农之事,实在可怕。当今实在是厉害,也不知是哪位朝臣出的计策。”
十足阴狠。
大约是在两年前,今上突然喜爱起穿紫色华服来,从此禹国君臣皆兴起穿华服的潮流来,不过多久,整个禹京,甚至整个禹国都兴起了这股风气。
汤国棉织业极其发达,禹国内部棉织业本就脆弱,是以有了大批华服需求后,禹国对汤国的衣料进口就更多了。
汤国棉织业至此这两年大赚,农户趋利,竟然都大半跑去种了棉花,而今年不久,今上又穿起简朴衣裳来,禹国上下又兴起了新潮,这下可好,汤国大批的华服没了消费市场,供严重大于需,别说是商户几近赔光了,那些种棉花的农户,棉花从天价降成了跌破门的价格,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了。
正巧今年自立夏以来就雨水多,汤国又地势低洼,一时间洪水饥荒连带着疫病,汤国上下基本全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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