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还债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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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在牢房内有限的活动区域里转了一圈,又扒在刻满咒术真言有半个手腕粗的栏杆边向外望了望,望着望着,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地牢他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现在他站在牢房内,穿着囚服,戴着镣铐。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牢房外或者在审问室里用刑罚拷问别人。

    这里是金麟台后殿地下的私密牢房,专门给金光瑶用的。

    ☆、糖果

    薛洋不知吃了多少顿干馒头、睡了几觉,其余时间都是靠着墙壁坐着闭目养神,曲起左腿,左手搭在膝盖上,手套不知何时不见了。

    直到栏外的走廊响起铁门闩打开的声音。

    穿着金星雪浪袍,发冠规整的金光瑶提着一个檀木雕花饭盒,命人打开了牢门。

    ‘即时相隔千里,也有故人重逢之时。’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却是故人来探望穿着囚服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金光瑶令退了牢外镇守的狱卒,转过头来看着薛洋,望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笑什么?”

    薛洋睁开眼,抬起被手腕粗的镣铐束缚的双腕,拱手道:“见到了日思夜念的仙督大人,高兴的。”

    “你饶了我吧。”金光瑶摆了摆手,将木盒放在薛洋身边。牢房中央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金光瑶在薛洋对面的木椅上落了座,抬起一直手臂搁在桌上:“我让厨子做了一些甜口菜,吃吧。”

    薛洋猛地一睁眼,坐直了身子,迅速翻开盒盖,果然都是符合自己口味的菜品,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大快朵颐的薛洋,金光瑶指尖轻轻敲打着木桌,沉吟了一会,方才开口:“许久不见,你瘦了不少。”停顿一下,接着又道:“你昏睡了足足七天,肩膀上旳尸毒十分猛烈且棘手,直逼心脏并试图吞噬你体内的金丹,你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

    薛洋忙着吃没答话,金光瑶继续道:“还好你中毒之后晓星尘一直有为你输送灵力,保护你体内的金丹不受污染,听晓道长说还是你还帮他当了这一下子。”

    薛洋听到是晓星尘帮他抵御了尸毒攻心,嘴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吞咽,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在义城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遇到晓星尘的。”金光瑶换了个坐姿,放在桌面上的手捏成拳头:“但是你为什么要毁掉阴虎符!?你明知道这件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薛洋听出了金光瑶言语中的愠意,这样将怒火表现在外的他也是极为罕见,可见这件事是真的惹到他了。

    金光瑶冷哼一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阴虎符可就不是受损那么简单了!那只袖剑也出现的很及时,阴虎符还有修补的余地……”说到这里,仙督大人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又戴上了平时那张面具,眉头一扬:“……说到这里,我也是十分纳闷晓星尘居然留得你一命,你还反过来救了他……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哪根筋搭错了?”

    薛洋终于抬起头,对金光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仙督大人日理万机忙碌不休,和我在这里扯这么多鸡毛蒜皮真的合适吗?瞭望台的建设怕是要耽搁了吧。”

    金光瑶端着下巴,默默地注视了薛洋一会儿,眯起眼睛:“成美,你……”

    话未说完,走廊门闩声音响起,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狱卒趴在金光瑶耳边耳语了一阵,后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你好自为之吧。”金光瑶抬脚准备离去,薛洋依旧坐在地上,只追问了一句。

    “晓星尘呢?”

    金光瑶回过头俯视着他,神色莫测,嘴边勾起一抹微笑:“道长还在金麟台上。你放心,你回来了这件事,除了你、我和他以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薛洋望了望那些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狱卒,难怪这些天无论薛洋怎么吵闹怎么撩拨,那些人就当他是空气一样,一个正眼都不给。

    薛洋在牢房里不知日夜,闷得心烦意乱。要是不高兴了就把金光瑶带来的檀木盒子摔个稀巴烂,干馒头揉成碎渣,下一秒又去和站在牢门旁的狱卒笑着搭话,主题不外乎都是: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晓星尘还在金麟台吗?”

    “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那些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一成不变,目视前方。

    待他喊累了,摔够了,瘫在地上一个人面对空旷寂静的四角牢房,觉得连空气都是沉闷的。这时的薛洋就会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他复仇、他杀人、他毁别人仙途、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做尽了世上所有惨无人寰的坏事,世上所有人都骂他,当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屎,看见他踩着走都嫌脏——

    除了在义城外遇见道长之后——

    薛洋捂着突然开始绞痛的胃部,额角旳湿汗像破碎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滴在地上,满脑都是那道白衣身影,满耳都是那人温柔的声音。

    浑浑噩噩间似乎回到义庄里,那日清晨,晓星尘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从手心里变出一颗糖:“来,这是你的。”

    味同嚼蜡地吃过淡粥,薛洋蜷缩在草甸上,微弱的缩成一团。牢门被打开,薛洋以为是进来收碗的。

    那人静立在自己上方,不收碗,也不开口。

    薛洋睁开眼,发现竟然是晓星尘,他还以为自己与太阳离别太久眼花了。

    晓星尘听到他醒来,抿了抿薄唇似乎在斟酌言语。

    片刻后,道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颤抖:“薛洋…你,你复仇也好…报复也罢…常慈安断你一根手指,你也断他一根手指!不够的话…他的命都给你!可你为何……为何要了常氏一家五十口性命!”晓星尘痛心疾首继续道:“你怨我!恨我!来找我就好……为何又要牵连宋道长从小长大的道观?挖去了他的双眼?!”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锋利尖锐的针,狠狠刺痛了薛洋。

    “不为什么!”薛洋立刻坐起来,头一阵眩晕,甩动囚服的袖子打断了他:“…我做都做了!又能怎样?!你不解气?你来杀了我啊!!”

    晓星尘震惊地望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真是……”

    薛洋冷笑一声,提亮了嗓音:“我?我禽兽不如?我令你恶心了、碍你眼了?!”

    不等回答,薛洋继续怪声怪气道:“道长,你若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话,你也甭说了!反正我也听不进去。您自便吧!”

    说着薛洋又面对墙壁躺下,阖上了眼睛。

    “薛洋!你到底有没有心!?”

    沉痛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地牢的走廊里,道长在他身后气的浑身发抖。若是他带着霜华进来,可能真的会忍不住一剑劈过来。许久过后,薛洋头上才有扑簌的衣料声响起。

    听到牢门拴上的声音,腹里有个东西也渐渐凉了下来。

    那人在牢外,背对着薛洋道:“…你那天为何要救我。”

    等不到回答,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地。蓦然薛洋懒懒的声音响起:“不为什么,我说过,你兜里的糖我喜欢,就这样。”

    待晓星尘走了,薛洋又伴随着胃痛沉沉睡去,然后醒来,喝了点凉水再接着睡。第三次醒来的时候,薛洋发现牢门的栏杆脚下放着一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布袋,鼓囊囊的装了半兜。

    薛洋打开那一兜,发现里面皆是满满的麦芽糖、酥糖奶糖、果味软糖,五颜六色,样样齐全。

    看着这些糖果,感觉心里有那么一块儿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心里的柔软之地,似乎从七岁时开始就被自己锁进阴冷的铁匣子里,从不曾让阳光照进去,更别提让旁人触碰。所以在许多许多年里,他都不曾有过这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薛洋奇怪地捂住了突然发热的胸口。事到如今,究竟是谁在轻轻解开那一圈圈缠绕在铁匣上的锁链,翻开尘封已久的匣子。又是谁以最温柔的双手,去滋养着这片荒芜经年的心田?

    ☆、孽缘

    ——晓星尘在那之后又来看了他几次。

    ——他说我欠了你一条命,被假睡的薛洋听到。

    “欠了仇人的一条命,会让你更恨我吗?”

    薛洋悄悄睁开眼,隔着铁栏凝视着那片雪白,心里这么想。

    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得了一个人情,但晓星尘是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的。

    薛洋最讨厌道长一副自诩正义之人的样子,因为这令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俩就好比暗与光,黑与白,永远站在彼此对面。

    但他每多来看自己一次,胃部都会更暖一些。薛洋不屑于将这些表现得很明显,甚至有时会和他大吵,想看能不能把他气走。晓星尘的反应也很奇怪,至少自己这样觉得。每次不欢而散后,隔天他依然会继续来看自己,渐渐地还会带一些食物和甜品,像是和什么较上了劲一样。

    他很喜欢这样的道长。

    有次薛洋和他吵架时,在他面前犯过一次胃病。晓星尘精通一些医术,为他把了脉,说可能是因为牢房内终日阴冷,薛洋的饮食又毫无规律才种下胃病。自那以后,道长带来的食物都以易消化的食材为主,甜品少了许多,更是收走了所有的糖果,薛洋为此还大声抗议过。

    这日薛洋一口气灌完道长带来的养胃的汤药,伸了伸舌头干呕了几下,被轻斥了几声,接过递来的清水和水果糖。

    薛洋在嘴里嘎嘣嘎嘣咬着硬糖,不经意提起了他之前昏迷时好像看见的那场大火。

    晓星尘沉吟着回忆了一阵,将他晕倒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傍晚晓星尘站在石头上对着阴虎符和鬼剑劈下一剑,阴虎符和鬼剑出现了一些裂痕。再欲劈第二剑时,耳边嚎叫的走尸声已近在脚边,昏迷的薛洋差点被拽下去。晓星尘赶走走尸,碰到了薛洋的身体,才发现薛洋的身体热的有些可怕。

    道长背着薛洋深入林中,跳上一棵参天古木,找到一根比较粗的树干,将昏迷不省的薛洋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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