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双美】Shell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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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姐送的两张戏票在西区。

    几个节目里好几段粤剧,方孟韦半个字也不懂,听得直打呵欠,看孙朝忠撑着脸颊看得倒似入神。出来的时候便遇到送票给他们的赵小姐,挽着一位先生的手,想必就是那位姓刘的司机。

    男人有些拘谨,讲他在一家银行上班,只是惶惶望着赵若熙生怕怠慢的样子。若熙倒是大方,向方孟韦和孙朝忠介绍,这是我先生。

    轮到方孟韦介绍,他便讲这是孙朝忠。世间唯有一个的孙朝忠。

    走出戏院外面竟是大雨倾盆,孙朝忠是带了把青黑长柄伞的,拽在手里。孟韦推了他一下,他便识趣地将伞塞给有些无措的刘先生。

    不要淋到女士。

    他两人看着刘明强撑着伞同赵若熙往停在对街的小汽车走去。早知道不给伞了,人家汽车就在对街。

    你猜他会不会把伞送回来?

    孙朝忠咽了咽口水,把方孟韦往屋檐下又拉了拉。

    十分钟后,雨下小了些,在路边叫了半天的车却也无斩获。不如去坐电车。

    方孟韦脱下自己的风衣举到头上。

    在叫车的孙朝忠跺了跺皮鞋,跑到方孟韦身边。他伸出右手,揽住对方的腰。

    事实上孙朝忠很少在公共场合做出任何亲密举动,平时同方孟韦走在外面看起来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就好像这人脸色一样,寡淡寡淡。

    这下也是一同顶着风衣往车站跑,为统一步伐才揽住了方孟韦的腰。明明记得电车在这里有一站。

    眼看跑得离正街越来越远,地段也越发人少荒凉,顺着电车轨却找不到车站。是不是走反了方向?

    两人跑到一处屋檐下站定。

    方孟韦此刻皮鞋里已经全部是水,回头看看孙朝忠头发耷拉着贴在额前,肩膀上已经是湿透了。孟韦仍旧还撑着自己那件半湿的风衣,心念一动将风衣扯过来挡住灯光,侧过身朝着孙朝忠的脸凑过去。

    昏黄路灯光亮有限,勉强延伸到不断落地的雨点上,拉出一副锥形的光雾,似和着一曲隐秘的协奏。

    孙朝忠的脸色不太好看。打开门就自己去洗漱。

    怎么了,不是没人见到吗?

    方孟韦对他的大惊小怪有些哭笑不得。孙朝忠不讲话,往脸盆里倒水。

    那声音就是只野猫,我看见它了。

    等孙朝忠再回答却是十分钟后,对正在刷牙的方孟韦讲,不是谁看到的问题,这不合适。好好好,方孟韦吐出一口泡沫,下次没有了,行了吧。

    孙朝忠已经换好了棉质的睡衣坐在床边,这人小时候在盛产丝绸的浙北长大,虽然在衣食住行别的方面并不太讲究,却对任何丝质织物有着魔怔一般的执着挑剔,就连方孟韦的丝质睡衣也被他锁进柜子讲抱起来不舒服。

    他这身已经洗到褪色的棉睡衣不晓得跟了他多少年。袖子卷了两叠,裤腿有一些线走出来,深咖啡色的布料现在已经是淡棕色。

    可就是穿着这样一件睡衣,也能看得方孟韦喉间干紧。现在合适了吗?

    问出这句话方孟韦觉得自己似流氓。水烫,帮我接点凉的。

    孙朝忠望着面前那一盆水答非所问。这样好些没?

    方孟韦将一牙缸的冷水倒进洗脚盆里,蹲下身伸手将水搅匀,再用手兜去那人脚背上。我自己来,面色泛红的孙朝忠讲。

    不晓得是不是热水加快了血液循环,那样快就连脸色也有了变化。

    方孟韦扶着孙朝忠的小腿,将他右腿的裤腿缓缓推上,凑过去吻上了他的膝盖。水盆里似乎有水溅出来。

    朝忠。

    嗯。男人向后仰着,用手撑住床沿发出鼻音。毛巾在哪?

    问话的人却没什么耐心,没来得及等到回答,已经站起身将刚要开口回答的人推倒在了床上。

    唇舌交缠之间,方孟韦却伸手去抚摸他后颈和肩胛。

    他喜欢孙朝忠的肩背,每每忍不住要去祸害。孙朝忠右肩还留着一块淡色的痕迹,但早看

    不出当年的枪伤留下的完整伤痕。左边的肩胛骨同这一侧比起来就完美得似雕塑。他俯身去舔舐那疤痕,不晓得是那一道疤痕致命地吸引了他叫他移不开眼,还是完美的左肩胛更激起他的保护欲。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所幸此刻这具身体随他霸占。

    第6章

    孙朝忠是个专注的人。

    在青年军的时候,为了引得美国教官另眼相看,曾打着手电筒一整夜没睡对着一本字典将教官忘在休息室的一本《太阳照常升起》背了小半本。

    至于这确实让对他另眼相看的教官在另一人面前提起这事,令孙朝忠这个名字第一回 入了他的眼,都是后话。

    早些年他也专注。为了一个未来,一个主义,一个国家。他也是个往前看的人。

    就连孙家在吴兴的祖宅据说成了残垣壁瓦荒草遍布也未能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旁边的李先生挑了挑眉,不接电话吗?

    孙朝忠便接起来,里面的人讲了短短一句话便挂上了。他顺了顺身上的西装外套,没讲话便朝外走。

    在天桥上那个熟悉的凉茶店停下来,空荡荡的铺子里只有干瘦的老板还在收拾装着夏枯草的凉茶瓷碗。

    他见孙朝忠在桌边坐下来,将一早准备好的二十四味端过去。棕黑色的液体在镶着金边的黄色瓷碗内略略荡漾。

    事情我考虑过,也回绝过了。孙朝忠望着茶碗,没有看那老板的神色。回绝?这用词倒是有意思。那老板沉了声音讲。

    这事我没听过,也同我没关系。孙朝忠站起身来,端起那碗凉茶。以茶代酒先谢罪了。举起茶碗对着的正是青碧天空中云霞后的西下夕阳。

    出了凉茶店喉间还是那药材的清苦,肩上却轻松,只想着明日就要从台北回来的方孟韦, 这次要同他去看哪场戏,下哪家馆子。

    孙朝忠是个专注的人,只是恍如隔世的半辈子后,他所剩的专注都给了一个人。

    方孟韦去台湾给方步亭庆生是四天前的事情,早晨去码头前还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我大哥知道你了。

    孙朝忠惊得筷子一抖,云吞掉进碗里溅出汤汁湿了袖子。方孟韦笑着讲其实我觉得他知道好一阵子了。

    孙朝忠当然是想过方家的事情。

    他同方孟韦也谈过。方孟韦当时讲他隐约觉得家里人早知道,这些年除了父亲也没有人催促过他成家。若要见面势必尴尬,可安稳隔着条海峡恰恰好。

    至于北平的事情,全家上下大概方孟韦才是最最看不开的那个。各个都身陷其中的政治和无人能袖手旁观的历史,碾压过去的是谢崔的性命,也绑架了所有人的过往。

    个中种种从未细讲。

    可他们达成了某种隐秘的一致。

    在那些个晨雾中的车站互道别离的早晨,和自己听起来恰恰好的情话里。孙朝忠下了车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向自家家门走去。

    那是方孟韦的房子,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了。孙朝忠自己的公寓空着并未出租, 只是偶尔过去打扫一下,或者在方家来人看孟韦的时候暂时回去住几天。

    门却没有锁。

    孙朝忠皱眉,他从不犯这样的错误。难道是方孟韦提前一天回来了?

    孟韦?

    他喊,没有人应。

    打开灯,客厅正中间的桌上摆着一只铝制金属盒。

    孙朝忠望着那盒子,似是见了鬼,倒退半步扶住了墙。

    方孟韦坐在客厅角落里,目光直直钉在他身上。

    他没打算向孙朝忠解释为什么他提前一天回来,又为什么会先去了孙朝忠的公寓。桌面上这个从他公寓的抽屉暗格里取出的盒子替他说了所有的话。

    那个今天之前,方孟韦都不知道存在的暗格。

    铝盒里有一把勃朗宁,用毛巾裹着,还有另一把枪膛略宽没有弹夹的短枪,旁边配着几支似是医疗用的只刻着编号的玻璃小瓶。方孟韦未曾见过,也猜得到这是取人性命不留痕迹的致命毒药。

    这样两件东西,锁在他枕边人卧室抽屉的暗格里。孙朝忠反锁上门。

    你还在帮他们做事。方孟韦这句话是陈述句。这样的装备,在中统呆了那样多年怎么会不懂是干什么用的。

    当年放我来香港时,定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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