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就我 - 分卷阅读40
顾冬和说的很直接,但是心里还是忐忑。
他不清楚萧婪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但是不放心,也是切切实实的。
“我不会一直待在家里,家里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待在我房间。”
萧婪垂下眸,想了一会儿说:“好。”
他并非喜欢一个人过年,只不过没有一个让他好好过年的念想罢了。
谁愿意在满城鞭炮声中,独自待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守着屏幕绚烂的电视机,却与所有的热闹无关。
仿佛不在这世间。
虽然知道此次估计不会轻松,但迟早会来的事情,不如尽早解决。
毕竟,他也想过未来啊。
“下午去什么地方?送你过去?”
“去昭和。”
顾冬和了然,同时有些担心:“看那个女孩?”
“嗯。”萧婪向后一步,靠在台子边上,“我一直把芷烟当成亲妹妹,亦泽……亦泽当时情绪失控我能理解,要是换成我也做不到冷静,这么多年我都没去看过她,现在总该是要去看的。”
“我陪你去。”
敲定了下午的计划,两个人开始享受难得清闲的时间,顾冬和坐在沙发上看财经频道,萧婪靠在旁边,用顾冬和新买的平板看着之前没有看完的“青蛇”。
不知不觉看到了后段,跟着法海一句“而雷峰塔岿然不动”,耳边萧婪轻轻叹了一声,看完后把屏幕熄了放在一边,光坐着愣神。
顾冬和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伸出手把人捞进怀里,萧婪顺势躺到他腿上,顾冬和低头看他。
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吻在了一起。
听说如果两个人对视着会不由自主的接吻,那么他们一定是相爱的。
萧婪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爱了。
第三十一章
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风不一定凶猛呼啸,但是一定冰冷刺骨。触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冰凉,大有不冻死人不罢休的架势,遇到阴雨天气就更难捱,冷冰冰的空气直往肺腑里钻,夹杂着雨水的湿,更加清寒,且无孔不入,无论添了多少衣物,也总是嫌少的。
萧婪一踏出门,差点被冷空气掀了个底朝天,裹着的厚厚一层棉衣围巾仿佛摆设,哆哆嗦嗦的往手心哈一口气,但是效果并不好,微弱的热度在这种小雨的天气根本不够看。
顾冬和跟着出来,撑开伞,把一团东西往萧婪手里塞。
萧婪感觉到热度,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暖手宝,很普通的方块形状,外面套着的套子是灰色的,无意间瞥到标签,某国际定制品牌。
败家。
萧婪在心里不由分说的给顾冬和盖了个戳,手上还是屈从于寒冷的天气,捂着不放。
他怕冷,冬天出门总是恨不得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保暖加挡风,整个下来能裹个四五件,帽子围巾装备齐全,再看顾冬和,羊毛衫套风衣,敞着怀还丝毫不见畏缩之态,依旧长身鹤立,挺拔潇洒,让萧婪好不嫉妒。
人比人气死人。
“你不冷吗?”
“你冷吗?”顾冬和看着裹成球艰难扯过安全带的萧婪,忍不住笑了。
“冷。”
“身体太差了”语气间有几分挪揄,也有几分怜惜,他伸出右手揉揉萧婪的脑袋,揉着就不正经的揉到脸上去了,然后把人扳过来亲一口。
一下得逞后又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去,半站着把人锁在座位上吻的更深,车子里只余下唇齿交缠的搅动声,和萧婪时不时的不耐。
“草……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啊你?”
好不容易这人闹够了,萧婪用手背擦了几下,瞪着顾冬和。
后者尝够了甜头,终于扣上安全带,面上带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的驶出去。
墓园比较远,但今天路上人少,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到那里也才花了半个小时,停好车下来,萧婪拿着路上在花店里挑挑拣拣选的一束蓝玫瑰。
“芷烟喜欢蓝玫瑰。”他这样跟顾冬和解释,“蓝玫瑰的花语是清纯的爱,醇厚善良,想来……也是适合她。”
扯扯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
他捧着一大束蓝玫瑰在墓碑间穿行,没有人告诉他墓碑的位置,但他很清楚,芷烟定是埋在她所希望的地方。
有树有花,靠近墓园边缘外的街道,光线好。
找起来不费力,只是萧婪没想到,那里居然会有人。
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衬的脸色灰败,脸上有青色的胡渣,黑眼圈很重。
是林素。
萧婪在隔他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抱着玫瑰花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在这做什么?”
最先开口的是顾冬和。
语气很冷,和天气的冰冷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素只直直的看着萧婪,向前走了几步,在他身前站定。
“萧婪……我、我……”
他张了张嘴,对上萧婪的眼神,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对不起。”
萧婪眼神变了,微微发红的眼眶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还是天气,蒙着一层怜悯自嘲,嘴角带笑。
“你们都和我说对不起,可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什么。”
他语调平静,心里却微微刺痛。
做不到若无其事,做不到视若无睹。
“我知道,是我错了,婚礼和电话,都是我错了。”
“混蛋。”
萧婪毫无预兆的一个拳头招呼过去,没有留余地,用尽了全身力气,不等林素反应过来,接着第二下。
林素撞到旁边的树上,萧婪揪着他的衣领,声音像压着什么,却带着哽咽:“林素……”
他想说的很多,却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怎么说呢,要说什么呢?是我们结束了,我不想看到你,还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人多寒心。
都没有意义。
往事再提起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造成了伤口也是事实,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一句不要紧就痊愈就仿佛没有发生过。
昨日种种,都只是昨日种种。
也许他知道那样的伤害有多严重,知道他有多痛,可是没法说。
伤害者的理解毫无意义,能被看到,能说出来的痛苦,也根本算不上痛苦。
真正伤人的,是密密绵绵扎进心里的刺,从未来,从过去,从内从外,三百六十度的不放过。
潜伏在身体里的情绪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于是躁动不安,重新出来作祟,这些都是他人所不可知,也是自己不可言的部分。
萧婪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慢慢松了手,林素靠在树上颓然的看着他。
刚刚面前那双眼睛,里面极深极真的痛苦,像一把利刃,破开他所有的妄想和算计。
“我要走了,去首都,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了。”
看着萧婪的眼里带上了悔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失去了这个人,他的注视,他的体贴,他的深情,都失去了,永远的。
丢开残存的妄想和自欺欺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滚。”
“祝你平安康健,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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