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的宠爱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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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沿着客厅走到连廊。看见花园对过的花房里亮着灯,华淇觉得华语儒可能在那里,就想着怎么过去。

    花房是单独的一个房屋,过去就要穿过中间的露天花园,已经走到这里,来路又一片漆黑,华淇也不想再回身拿伞,于是便冒着雨跑了过去。

    花房之前华淇去里面观摩过的,不大不小的一间屋,两个木质的一人高的黄漆花架对摆着,各色植物参差摆放。中间是一个漂亮的藤椅秋千,稳得很,可以容两个人坐下。前面还放了张玻璃圆桌,想是主人弄来喝下午茶的地方。

    华淇疑心这时候华语儒还在这里做什么,到了近前,正好从窗户里瞧见华语儒和岳聆两人坐在藤椅秋千上,正在夜话谈心的模样,前面还摆了两杯红酒。

    藤椅上就那么大块地,两人挨得很近,华语儒一条腿半弯着放在秋千上,一手搁在椅背上,姿势惬意又轻松。在华淇的角度看来颇有些隔空半环抱着岳聆的宠溺意味。

    雨声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见两人说笑自然,气氛和韵,自成一个欢喜世界。

    这样的大雨深夜,两人对酒独谈,关系实在是近的很了。

    华淇正要推门的手顿住,继而往后退了两步,直退到雨幕里。

    大雨从头顶灌顶而下,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少年半长的鬈发浸湿在雨水里,乱糟糟地贴在额上,还在不断地被大雨打乱着队列。

    少年却浑然不觉。

    他一直是不期然能再见到岳聆的,自两年前自己入学,两人的师生关系便自然了结,岳聆也没有再出现在过他们家。华淇以为岳聆从此会淡出他们的生活,却没想到两年后她会又这样突兀地出现,而且还是来参加他们的家庭旅行。看父母与她的亲近关系和她与华语儒的亲密互动,这两年里肯定也没断了来往,相反还在华淇不知道的情况下建立起了亲密的联系。华淇有一种错位的感觉,似乎她才应该是合情在他们家出现的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周末在这个家里借住的局外人。

    这种想法就像一条毒蛇,一旦出现了,就一直在脑袋里盘旋,挥之不去,还不停地挥舞着蛇信子,让人厌恶又恐惧。

    华淇还想起傍晚时女子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当时找了个没人在的空隙,问岳聆她与哥哥是什么关系,结果女子脸上挂起狡黠的笑容,答非所问:“你不如去问问你哥。”

    这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说出来不算而华语儒的承认更有分量般。华淇心里已经半确定了答案,对这敷衍的回答也厌恶得紧,没再说话。

    雨点轰隆隆地砸下,打得人肩膀都酸痛。院里的果树的枝丫群魔乱舞着,像是一场雨中的舞会狂欢。

    这时对黑夜和暴雨的恐惧已经全然在少年心中被遮盖了去,新的恐惧混杂着绝望如跗骨之蛆般爬上来——或许明天,或许明天他们就会说:“淇淇,我们要给你宣布个事情,哥哥和岳聆姐要订婚了?”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电光把整片天地都照得亮如白昼。

    虽然华淇就立在花房的近前,最先发现他的却是起夜的孙茹,她在二楼的连廊里模糊地看到下面花园里站着个人影,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那是淇淇。

    她把华显杰叫醒,两人一起下去到院子里确认。

    头顶罩上把伞的时候华淇身上已经没有了知觉,人喊他也不应。华显杰夫妇是又惊又怒,连忙把人带了回去,擦干了身上水。

    孙茹去浴室放水,华显杰就询问他为何会雨夜站在花园里淋雨。华淇什么话也不想说,一问三摇头,衬着那苍白的脸皮和狼狈的发丝,简直让人疑心他要生一场大病。

    华语儒两人也被惊动了过来,直问怎么会搞成这样,孙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说他半夜里没睡,也不看管好弟弟。

    华语儒本身也是心疼弟弟的,却被这话堵了满心的怒气:“妈,我没有义务每时每刻都要看管着他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华语儒是被孙茹的态度气的急了,却忘了顾念华淇还在一边裹着毛巾坐着。少年虽然意识混混沌沌的,却也听见了这话。不得不说这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听见华语儒说出这样表达对自己意见的话,一时间都懵住了,恨不得是自己听岔了去。而且那句“自己的生活”,真是人我分明,横着在两心之间划开一条线去,让华淇心痛得不能呼吸。

    “好了。”华显杰及时出面制止了争吵的升级,“你妈也是太担心淇淇。别跟她顶嘴。”

    众人都歇了歇气,只岳聆眼尖,瞧见华淇的异常。她扑到少年身边,晃着他胳膊着急地喊道:“淇淇,淇淇?”

    “——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

    第17章 病缠

    华语儒当机立断,抱起华淇进了浴室。

    “爸,我带他先去热热身子,你们快找医生。”

    浴池里垫了一次性的软胶垫,孙茹之前放的一池热水氤氲着气雾,将浴室的视线模糊了许多。

    怀里的躯体冰冰凉透着冷气,似乎把雨里带的水雾全吸了进去。华语儒心疼又气恼,也不敢耽搁,迅速把华淇的鞋去掉,试了试水温,轻轻将人放进水里,靠在缸壁上,才开始一件件除他身上的衣服。

    少年皮肤一向很白,这时更带着点病态,纤细的脖颈下锁骨明显,透着三分青涩一分性感。打湿的半长鬈发紧紧地印在额上,下面是一双紧闭的双眼。

    华语儒看着这从小看到大的亲近面容,心底最后一丝怒气也消弭殆尽,只剩下心痛。他四处转了转,找了个杯子来,在水池里舀了一瓢水,从少年头顶淋下去——小心避着口鼻——替他把头发清洗了一遍。

    这傻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到雨里去淋着。有时候华语儒是真猜不透这少年的心。每每他突然发难,都把人要逼得抓心挠肝,快疯了去。

    华语儒又给他加了几次热水,从头到脚把他全身用热水照顾了个遍,直到少年脸颊都有了三分红润,才把少年抱起,用浴巾裹了,抱回卧室。

    这会儿才凌晨四点钟,华显杰他们腆着脸打电话给别墅主人,向他闻讯医院情况。

    主人夜里被叫醒,挺不舒气,不过听说有人病了,倒也配合地告诉他们,因了辛及岛本身就是个旅游地,岛上的原住民极少,也没有正规的医院,只有一两个赤脚医生开的家庭小诊所。

    这个点钟,赤脚医生的诊所也没开门,但是华淇病在那里,众人也管不了那许多,向主人家问明了一个医生的住所,便准备带华淇去。

    外面虽雨已经渐停,可车却不好找,当地叫车都要等到早上7点以后。辗转半天,终于找到一辆往来于几个旅游景点的马车,只能勉强坐两三人,华语儒便把众人都劝了回去,自己带着弟弟去看医生。

    那马车驾驶直带着他们都出了旅游区,驶上乡间小道,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个土屋破落的门户,华语儒叫马车等着,自己下去敲门,过许久才骂骂咧咧出来一个矮个子男人,问他有什么事。

    华语儒说明来意,还没询问能否将华淇带进去,那男人啪地一声便把门关上,避瘟疫一样,说到:“滚开滚开,我家不治外地人。”

    那句“滚开”在当地土话里是很难听的意思。

    华语儒在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还没有遭过这样的对待,谅是他气度教养再好,也不免忍了几度才把怒意压下去。又扣了扣门,再没人应。只得作罢。站在原地思考下步该怎么办。

    马车驾驶以为他跟那男人生气了,就劝慰他说:“这户医家就是这样,凭心情治病,岛上本来医护就少,居民也奈何不得。——倒是岛上那位城堡主,常常派遣自己的医务人员来给人免费看病。”

    华语儒灵机一动:“你说的可是安南伯爵?”

    那驾驶员抓抓脑袋想了想:“好像那位是有这么个封号。”

    事不宜迟,几人动身前往城堡,时隔不到一天又来到这里,华语儒也没想到。还好伯爵先生已经早起,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又叫自己的私人医护来给华淇看病。

    华淇吊上了点滴,人还不见醒,华语儒守在一旁,忧心忡忡。

    安南让侍者上了茶,也坐在了一边,问道:“这怎么不到一天,这小子就病成这样?”

    华语儒答道:“想来是昨天淋雨受了凉。”

    “这岛上天气多变,狂风暴雨倏忽而至,近来又正值夏季,台风多发。最好小心一些。提前瞧好天气再来旅游。”安南摘了头上礼帽,端起茶来吹了吹。

    华语儒瞧着,就生了些好奇:“我看伯爵大人中文好得很,可是在中国待过?”

    “是待过,十一年,”安南笑道,上唇短小精悍的灰白胡须都慈祥起来,“你信也不信,那会儿我还在中国教过国文课。”

    “哈哈哈,”这话半真半假,华语儒也不作纠结,真诚赞道:“伯爵大人真是见多识广经历丰富。”

    两人又聊了些话,华语儒才知道原来安南是欧洲小国世封的伯爵,封地就是这座岛,爵位传到他这一辈依旧有效,可惜家族企业经营却日益惨淡,入不敷出。渐渐负担不起维护城堡的开支,于是开放了城堡的大部分地方作旅游地,以支持城堡的运营和维护。

    安南性情绅士又豪放,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结识形形色色不少人,与华语儒这样年轻有为又待人周到的更是相谈甚欢。华家这兄弟俩,让他尤为赏识。

    一个性情敏锐绘画天赋异禀,一个年轻有为却不傲慢无礼,实在难得。

    这一赏识,就将人留到了傍晚。

    华淇也是天到傍晚才醒了一次,虚弱得很,问话也没有反应,过一会就又昏了过去。

    医生又给做了检查,结果却是烧已经退下来,似乎没有别的症状和不妥。

    华语儒已经强留到晚上,自觉十分不妥,于是带着弟弟请辞。

    安南知他们下午的飞机又因天气拖延到了明早,想来回去也还要做些打点,于是也不强留,找了自家的车和司机将两人送了回去。

    又过一天,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故土,这次的全家出行可谓是一波三折,要他们许久都缓不过气来。

    华淇归国的当晚病情又开始反复,烧到39°c,又住进了医院。

    医院方面听了华淇是从国外回来,竟还说要让人先隔离观察。

    华语儒知道疾控部对这方面的管控严格,可那是针对于非洲一些疾病肆虐区,辛及岛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一家人都知道华淇只是普通感冒,也不愿折腾华淇去住隔离病房。华显杰打了电话问相关方面的人,知道医院这么做也不合规矩,于是严词拒绝了医院方面的要求。

    华淇还不知道自己生个病有这些波折,他每日醒来的时间不长,也不知究竟是不愿醒还是真的身体虚弱。

    华语儒是被他折腾得怕了,公司工作全都搬到了医院来做,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这小家伙就会有什么闪失。

    就这么折腾了快一个星期,华淇才稍微稳定了些。

    期间还被医院怀疑是心脏有问题,去检查了心脏功能,最后结果还是没事。

    主治医师都颇为无奈,笑语到:“你这么小小年纪一个孩子,不会是有什么心病吧?心里别想太多事呀。”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华语儒沉吟医生这话里的意思,心里转了几转,决定好好和华淇谈次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在看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写完今天的章节一看,发现好好的外国章节里的对话被自己写出了民国风,吓,赶紧改了改,若还有遗留请不要见外。hhh……混合风格取决于我今天看了什么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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