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槐 - 分卷阅读27
边槐走进去,发现摆满了上次订的花的大厅里没人,安静得不像话,又不好自己去坐着等,只好轻声喊了句。
可等了会儿也没得到回应。
“踏踏踏踏!”的皮鞋击打木地板上的声音突然由远而近,边槐的心也随着“碰砰砰砰”的跳动。
看那些花养得挺好的,这家主人应该挺喜欢他们的花,那么,应该是个挺温柔的人。不过,为什么突然养那么多花?
边槐眼睛紧紧盯着楼梯处,突然有些好奇皮鞋声主人的长相。
“扑通!”
“扑通!”
边槐屏住呼吸,紧张的眨了眨眼睛,好笑的听着自己的心跳。
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随着,铮亮的皮鞋突然出现,再是工整的西装裤脚,衬衫,带点点胡渣的如经鬼斧神工雕刻后的下巴,单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
边槐突然闭上眼,没再看下去。
不可能的,怎么会那么像。
他突然转了身子,以高声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花已经送到了,剩余的钱,您直接让那位女士像打订金一样打到我老板卡上就好,我先走了。”
狼狈的抬起脚步,却举步艰难。
心里有多期待,那现实便有多么残酷。
身后的那熟悉的嗓音,无一不在提醒边槐去回想从前。
“走?怎么,不见见我这老朋友?我想你想到恨不得一爪捏死你……我一家人精神崩溃,你倒好,逍遥自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回想起自己让人调查来的资料,出声之人言语不再拐弯抹角。
“你怎么变得如此下贱龌龊?我真心很是好奇,男人的滋味,竟如此让你食之入髓?可惜了,当初应该趁着你还干净的时候,欣赏下你用屁股取悦我的场景,边——男——妓。”
边槐听了,觉得可笑,又可悲。
“你说够了没?!我再下贱肮脏,又他妈与你何干?我不恨你玩弄人心,因为那怪我自己眼瞎!”
以前的边槐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相遇,不过,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模样,他以为两人只会装作陌生人,互相擦肩而过。
现在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他眼瞎的后果,未免过于承重。这让他如何有脸面,去面对地下的父亲。
对不起了,高温,这单生意做不成了。
边槐突然半哭半笑,颤抖着身子转过去看身后的人。
虽说几年过去了,但眼前的男人除了更为优秀恶心外,似乎一点儿没变。同以前一样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内心阴暗不堪。
“可我搞不懂,为什么你和你妈那臭婆娘,害我家破人亡不够,还这般装出可怜受害人模样,真他妈的,恶心人!”
说真的,吼出这一句心里好受不少,因为,这是好久之前,他就想对韩以风说了的。
明明是你听你妈的话,来勾引我,推开我后让我难堪,还让人打压我父亲,之后还不要脸的赶尽杀绝,为什么,这模样,倒搞得像他边槐的错?
不怪边槐多想,这任谁听,都会这么觉得。
“你一家人精神崩溃?是挺崩溃的。抢了我爸公司,害我爸跳楼,还找人打压我和我妈不让我们生活,竟还让人,强……试图□□我。怎么,现在剩我还没死,也要拉我给你爸陪葬?”
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边槐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步一步逼近眼前这位叫韩以风的人,他将人逼往沙发,把人推坐在沙发上,恶劣的与那人面对面的对视,“那不是有精神病,是什么呢?”
不曾听说这些信息的韩以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竟被边槐逼到角落。边槐那张较以前更为妖艳的脸在他面前渐渐放大,让他一时恍若隔世。
曾经,边槐总想着法子学习诱人之举,他知道那些举动都是为了自己,骄傲放纵的同时,又嗤笑他的不知廉耻。
他想着,一个男的,究竟要有多贱,才能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故作女人之举?
所以他特别看不起同性恋,看不起边槐。在知道边槐最近几年肮脏混乱的性生活后,他更是看不起边槐这人了。
边槐红润的嘴唇在说话间开开合合,贝齿时而隐,时而现,大概因为说得口干舌燥,粉色的舌头还会不经意间舔一舔唇瓣,明明再正常不过的场景,却有些s情味道。
韩以风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这张嘴,到底与多少人接过吻,又伺候过多少男人?”
“那又与你何干?”边槐咬着牙回他。
越想,韩以风越觉得边槐肮脏,他脸色冰冷的把边槐推开,将思绪强扭回现实。
查阅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边槐说的这些,他只能想到,边槐在撒谎。
撒谎的人,很可耻。
韩以风在眼镜下的眼睛,黑得浓郁,冰得彻骨,“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去打压你?”
边槐被推开了也不恼,还顺着力道干脆坐在韩以风对面的茶几上,他翘起二郎腿,熟练的从兜里摸出只烟点上,在韩以风面前吞云吐雾起来:“怎么?精神崩溃到失忆?”
见韩以风嫌弃的看他,边槐心里竟然觉得有丝丝快意,他干脆深吸了口烟,直接朝韩以风脸上吐过去:“哦不对,你有个恶毒的亲妈呀,让自己亲儿子去勾引男人都做得出来的老太婆,还有什么下三滥的事情做不出——”
韩以风的手毫无预警挥过来,“啪!”的一声,边槐猝不及防,烟也掉了。
可惜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最后一根烟。
边槐砸了咂嘴,瞪圆了自己发红的眼,他笑了下,心想要是高温以后敢这么对他,他一定让高温吃不了兜着走。
“谁允许你这么诬陷我妈的!”韩以风眼神有些许没底气,但很快恢复过来,他将自己的手收回去,在边槐看不见的地方,抖了几下。
“谁他妈给你的胆儿打我!”边槐可没觉得自己诬陷人,更没觉得韩以风有资格打他,他紧了紧拳头,冲着那张愤怒的脸,回了一拳。
南鲤说过一句话:男人打架,该用拳头,而不是掌心,掌心,是娘儿们用的。
他打不过韩以风,自然落了下风,可他也没让韩以风好过。
“疼死了。”边槐一瘸一拐的从别墅里出来时,搬货的人还没到。他轻轻的抹了下嘴边的血迹,开着那一车货,龇牙咧嘴的嚎啕大哭起来。
“韩以风,你个王八蛋!”
稳定下来后,他不想高温吓着,可是,他知道这伤根本掩盖不了,只好原路返回载着一车花又回去了。
他满身血迹伤痕,满脸泪痕淤青的从车上下来,正要进店的几个女学生看了,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不想理他们,边槐只摇摇头,推了门赶紧进去,从后面抱着高温就说:“我疼,背我去医院好不好?”
高温正在给人介绍花,还没来得及看他脸,忙问他哪儿不舒服,千月赶紧过来说,“你快带他去医院!”听千月焦急的语气,高温才察觉出不对劲儿,这一看,让他又忧又气。
慌张的将人带去医院包扎,做了全面检查,听了医生的话后,高温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天都黑了,高温怕他吃饭牵扯到伤,煮了粥慢慢喂他,简单的擦了下身子,才把人抱在怀里继续白天的问话。
高温认真的看着他眼睛,怕错过他眼里的任何一丝隐瞒和痛苦,“你说他打你,你气不过才打他?”
边槐原本想笑一笑,让高温不要那么担心,可是,嘴角刚提起来,伤口立马疼得要死。早知道不打架了,全身痛啊。
“嗯,搞笑的是,当时我还想,如果以后你敢这么对我,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着,往高温怀里挤了挤。
“我哪儿敢那么对你,也舍不得啊。”高温顺势把人搂紧,开着玩笑说,“你不应该等他打了你才还手,你应该先下手为强。不过,下次要打,我代你打,你瞧你,连嘴角都是伤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嘴。”
边槐脸色迅速的变化了下,立马便垮了脸,语气都冰凉低沉下来,“和着你就想怎么与我亲热?我这张嘴,可伺候过不少男人,你就不嫌脏?”
他自己说完,自己又垂了眼不敢直视高温,长长的睫毛,掩盖去了他的不安。
想不通自己是突然又打开了边槐身上哪个开关,高温虽然不高兴他回的话,但想到他今天心情不好,哄着他说:“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你可别自己钻牛角尖。”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觉得我脏?”边槐知道自己是执拗于韩以风白天说的话,还将对象转到高温身上,可他停止不了。
他想知道,高温,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边槐转过身,捞了被子躺下,又道,“我为了钱,也为了麻痹自己,更为了有人陪。你遇到我时,我只是找人回来,可以前,我还做过男妓一般的勾当,除了没卖过那里,其他什么,我都做过。不论美丑,不论胖瘦,不论年纪,不论人数,更不论男女。”
其实韩以风说的没错,他的确脏得很,所以他很羡慕南鲤的干净单纯,南鲤的天真无邪。
可他不想听别人说出口,这大概就是那句话:自己可以说,别人不能说。
身后的床铺突然动荡,忽的一轻,再是疲惫的脚步声,最后是预示主人愤怒的关门声。
这大概,便叫做“无声胜有声”了吧?
“好疼啊,高温。”哽咽着说完这句,边槐紧了紧身上的被褥,将脸颊在被褥上蹭了又蹭。
第24章 二十四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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