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爱你一世,一笑平川/砂砾 - 分卷阅读37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龚明,我是不是该庆幸那个人不是我?但我该不该为不是杜航而感到失望?我该不该为她爱上了一个同性恋而感到悲哀,去可怜她?
我们的关系真搞笑:杜航喜欢郭沐瑶,郭沐瑶喜欢龚明,龚明对我“掏心掏肺”,而我则与顾平川……这关系链真幽默,我真希望郭沐瑶回头看看身后努力的杜航,我继续向前与他航行远方,只剩下龚明独自风中萧瑟。
我们五个人之间,肯定会有一个人牺牲的。
这种想法有点恶毒。我自己都因为自身的幼稚笑了出来。
我打算明天去看他,我真的很想他。
晚饭我是在外边吃的,有点怀念大波婶做的饺子,晚上再教了大波家俩小孩家庭作业,很晚才回来。晚上回来的时候,龚明竟给我发了短信:【明天是我生日,你要来吗?我希望你来,若是不来,就不回复了,我不怪你。】
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他对我忽冷忽热,我真的无法拿捏他如何思考的。
我不准备去:第一,我不太合群,他家的条件不错,肯定有很多人前来祝贺。第二,他的生日,肯定也是龚晋的生日,他们放在一起庆祝,我和龚晋见了面会觉得尴尬。第三,龚明并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我不去也罢。第四,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顾平川。
我洗了个热水澡,最近脸上有些水痘冒出来,左边一个,右边两个,就连脖子上也有一脸个肉眼可见的红点。我照着镜子,在雾气萦绕中,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将带回来的衣服都放入了柜子里,终于,我看见了那张明信片。
我差点都把这张明信片忘了……
我拿出明信片时,惊呆了。
上面是陆岩老师,和他两个混血双胞胎女儿,还有一个金发女人——这应该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四个人在一起过圣诞节,围绕着火鸡和树干蛋糕。
说起来法国火鸡还真的有趣,切开火鸡的肚子你会发现里面有一只珍珠鸡,珍珠鸡里面有一只小鸡,小鸡里面有一只鸽子,鸽子肚子里面还有几个蛋。而树干蛋糕其实就是把蛋糕做成树干的样子,很受法国人青睐垂涎。
这一家子,真幸福,可是陆岩怎会给阿涛寄明信片?
我看了背面,明信片是从斯特拉斯堡寄来的,上面的中文清俊秀丽不失风度,力道正足勾勒有力,一看就知道是陆岩的字迹:
“阿涛哥,我来法国已经两个星期了,孩子第二次见到她们的妈妈很开心,我希望你回东北之前能收到这张明信片,祝好。执笔:岩。”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原来上次陆岩老师在课堂上公开说出自己的故事,都有阿涛的手笔在里面。原来阿涛什么都知道。原来陆岩老师跟阿涛的关系如此亲近,愿意不顾侮辱,不顾批评,不顾鄙视,不顾歧视,公开地在课堂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为的就是让“阿涛哥”最爱的孩子,尽可能地让别人接受。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个世界需要包容。
可是阿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总在我背后默默关注我,默默打听我是否过得好,默默关心,默默为我做一切……
我好怕,我好怕未来我会变,我会变得反目,我会变得自己都认不清自己,我会变得与他越离越远,我会变得忙碌到将他忽视,而他还在为我着想。
我会多么自责,我会多么逡悔!
我的泪水滴在那个“岩”字上,我立即拭净,将明信片放在了阿涛的书桌上。
我发誓,若是很久的将来,我不孝,我就不是个东西!
话说,陆岩能与阿涛寄明信片,那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我真的希望他们能交往,这样阿涛身边至少能有个伴。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前一天晚上真安静,我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也许是学业太劳累的缘故,在学校没怎么好好睡,在宿舍经常有室友的噪音,睡不大好,因此能在家里睡得出奇地香。
我打开朋友圈,竟然看见了郭沐瑶发朋友圈。她拍了一张照,好像是自己亲手织的围巾,手工还算可以,黑色的,一看起来就很暖和。
“贱婢生日,老娘手都织疼了,一年之内不能执笔,老师,你别骂我。
再次祝龚某,生日快乐,祝你永远九十岁,而我的围巾能把你变成真正的十九岁。”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我昨天拼就的关系链……
千真万确!
龚明,生日快乐。也祝龚晋生日快乐。
其实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头发就长起来了。我现在是感受到了,若是剪个寸头,两边变长之后,会显得脸胖一大圈,人会比之前丑一百倍,看起来也跟焉了的花似的无精打采。
侧面的那三个英文字母,早就不见了,早早长出了毛发,纹理已经与附近的颜色混合,早已消失。我今天还想跟他一起去理发店,左边刻上他的名词,右边……如阿涛所说,刻上阿涛的名字。
zzt、gpc……
我戴上红色围巾,出了门。这天天气很冷,寒潮已经来了,听闻过几天还是会下雪。
我好久没有堆过雪人了呢?
心里的兴致按捺不住我喜悦的面庞,下了车我就往他家飞奔而去,可以说是脚步飞快。
我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他,因为我想跟上次一样,给他一个惊喜。
我要告诉他,我的寒假来了,我们可以天天约会。
我要告诉他,我可能要回东北过年,在那边待半个月再回来。
我要告诉他,我寒假要去哈尔滨看冰雕,不过我会给他发照片。
我要告诉他,其实我也不笨,我也会洗衣,我也会做饭。
我要告诉他,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讲,还有很多冒险要一起经历。
我要告诉他……
太多太多,埋藏不住我心中的喜悦。
我来到他家的院子,发现顾闫在洗车。他和顾平川的车已经换上了新窗,看起来新了不少。整个院子摆满了家具,看来是为了迎接新年?但这也未必太早了些。所有的家具都洗了干净,正在阳光下风干。他的手洗得通红,即使是用热水洗的,整个院子都是水雾,还夹杂着一些洗涤剂的味道。
顾闫一眼就看见了我,他还是那般笑容,看起来真真切切的,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也不带点东西来,这么没礼貌。”
我耸耸肩,“我穷啊。”
顾闫放下手中所有活计,擦擦手问:“考完了?”
我点点头,“嗯!你在做什么呢?”
顾闫扔掉毛巾,“屋子太脏了,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个懒鬼,他会做家务才叫有鬼。只能由我来做咯。你看看,我洗东西洗得要死要活,他连瞅一眼都懒得瞅,没用的东西!洗了也好,干干净净的,将所有的不幸都洗了吧。”
“挺好的,需要我帮忙吗?”我微笑道。
“不用,你笨手笨脚的,别给我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我:“……”
“是来找他的吧?”顾闫问。
我又点头。
顾闫突然正经道:“劝你……还是回去吧,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为什么?”我脸色突然一变。
“唉,你爱进去就进去,其实也没什么。”
我担心他又出什么事情了,因此我大步进去。屋子里很冷,地板都被洗了个遍,但是他的房间好像还没洗。他的门虚掩着,能看到他床上胡乱摆放的衣物。他好像在抽烟,烟雾从巴掌宽的逢里慢慢升出。
越靠近,我的脚步就越慢。
我的手,触到了门,轻轻一推,不需要太宽,能让我看到他就行。
屋子里很敞亮,有阳光,倾泻在他的毛鞋上。他背对着我,那动作好像在拥抱着什么。
他的背上,有一双手,轻轻抚摸。
两个人在拥抱。
我脑子一炫,眼前一黑,泪水立马涌现出来。滚烫的泪,划过了我的面,无声滚入尘埃。
他轻轻低头,僵持数秒。
他背上的双手似乎软了,但怀着缄默的力量游离,欲望给那双手软弱,又给那双手力量,软软地游离,又有力地抓挠,似要死死抓住他肤下的一魂一魄。
他们在接吻。
一吻过后,他们又对方又紧紧拥抱他,软软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虽然我泪眼给我带来朦胧,但我知道那人是龚晋。
他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龚晋在他肩上浮现出得意的笑。
那笑是故意给我看的。
我低下头,轻轻掩上门,保持着原来的宽度,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我本就没出现过一样。
我不知不觉出了门,顾闫看着我,问:“我都说了没啥事的吧?人家生日,哭着要来,你改天来吧,他也不想让你看到这么尴尬的样子。”
我勉强挤出笑意,“是的,没事儿,你别告诉他我来过,明天我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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