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同人][枪教授]若你我有未来 - 分卷阅读48

    “……”完全不专业。大概圣杯赋予的知识也只有“按揉头部有益身心”这种程度而已，迪卢木多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穴位，跟肯尼斯日常接受的按摩不可同日而语。话虽如此说，身后之人笨拙的动作和严肃的态度所构成的奇妙反差让肯尼斯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一时精神压力大减，倒是比真正的按摩效果还要好一点。

    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下来，只要耐心地等待影猫带着爱丽斯菲尔和索拉返回就安全了，至于圣杯什么的可以等一下再考虑……正当肯尼斯开始思考着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的时候，橙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呼。

    准确地说，只有半声。

    橙子脚边的手提包突然沿着被绮礼划破的裂缝爆裂开来，从中涌出了无尽的黑泥。像火山喷发一般的黑色巨浪转眼间就将橙子整个人吞入其中，紧接着又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站在橙子身边的韦伯奇迹般地躲过了第一波爆发，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后面的黑泥，眼看就要一道被卷进去。

    “迪卢木多，去saber那里，立刻！”肯尼斯用掉一枚令咒，默默祈祷爱丽斯菲尔说过的瞬移功能真的存在，同时毫不犹豫地指挥月灵髓液卷走了韦伯。

    身后的支撑物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尼斯身体一晃站稳，心中却松了口气，开始调整结界的形态，把黑泥从结界中心排除出去。确保了自身的安全后，他大着胆子把月灵髓液探入了吞没橙子的那一团黑泥之中。

    原本只是抱着营救橙子的一线希望而做出的冒险，却为肯尼斯带来了丰厚的回报——月灵髓液在其中发现了不止一具人体，以及圣杯。

    两条银色的触手卷着两名红发少女冲出了黑泥，其中一人的左手中，金色的圣杯熠熠生光。

    “果然是你……”肯尼斯默默叹了口气，放开了身周环绕的结界，赶在黑泥还没有大量涌入之前迅速将二人放进结界里。

    然而——就在结界敞开的那一刻，三道暗色的影子一掠而过，直冲向肯尼斯。

    月灵髓液的前半部分由于惯性的作用而无法迅速回防，它只来得及伸出一条触手，把毫无防备的肯尼斯拉向一边。但是那三枚不明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伴随着一声惨叫，肯尼斯身体上爆开两朵血花，软软地倒了下去。

    “圣、圣杯……”微弱的女声响起。索拉，尽管看起来瘦削而憔悴，却在手中一空之后立刻挣脱了月灵髓液的束缚，一跃而起。在场众人中也只有她才看清了袭击者的真面目——三只狰狞可怖的飞虫，其中两只在接触到肯尼斯身体的一瞬间便主动爆炸，另一只则提前偏转了方向，硬生生地从她手中夺走了圣杯，从月灵髓液尚未合拢的开口中飞了出去。月灵髓液迅速伸出了触手，化作巨大的苍蝇拍，把虫子连着圣杯拍飞出去，但是它还没来得及卷走圣杯，一名白发男子就从某棵大树后闪身而出，挥手释放出洪流般的虫潮，将圣杯和月灵髓液的触手一起淹没。

    这怎么可以？！索拉本能地想要追出去，却又意识到自己的虚弱而不甘不愿地返身看向了倒地不起的肯尼斯。

    韦伯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肯尼斯身后，看到银色的地面上流淌着鲜血时居然还会骤然转开事先，好像那是会烫伤人眼睛的火苗似的。这种没出息的行径真是令索拉厌恶至极，但是现在也只有让这个懦弱的家伙帮忙了。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给他治疗？”索拉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韦伯说道。

    韦伯吓了一跳，紧张地回答：“我、我大概……对了，橙子小姐！”他游目四顾，很快就看到了倒在结界边缘的橙子，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女人的话，她已经死了。”索拉不在意地挥挥手，“如果你再这样干看着的话，肯尼斯也会死。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偷走了肯尼斯的圣遗物的学徒，现在打算坐收渔人之利了吗？”

    不得不说，索拉看人的眼光很准（在大部分时候），韦伯从未有过趁人之危的想法，刚才的迟疑也不过是由于骤然失去了所有领导人而导致的茫然罢了。他很快冷静下来，半蹲在肯尼斯身边，开始了治愈术的吟唱。

    第八十二章

    “主人！”迪卢木多从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效果中脱离开来，在第一时间伸手向前，却摸了个空。主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怀抱里消失了。

    ……不对，消失的人大概是自己吧。迪卢木多发现周围环境的变化，无奈地作出了判断。

    “这是令咒的力量。”saber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迪卢木多骤然转身，横枪在前，提防地看着对方。

    saber无奈地摇了摇头：“ncer，你不必这样防备。很显然，柳洞寺里面出了些变故，肯尼斯他们正在试图解决问题，我想现在战斗是不合时宜的。”她顿了顿，突然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何况，现在你已经重新成为肯尼斯的servant了不是吗？”

    是啊，自己已经重新成为主人的骑士了。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迪卢木多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跟saber现在已经站在同一战线上。不过比起这个，他果然还是更加在意由肯尼斯主动发起的那个吻……

    saber看着迪卢木多一脸梦幻般的傻笑，默默地哀悼着初见时那名骑士楷模的死亡。爱情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会把像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这样优秀的人才变成大脑短路的傻瓜。——这么一想，saber突然往前走了两步，若有若无地挡在了迪卢木多和上山的山路之间。值得庆幸的是，迪卢木多似乎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要回到柳洞寺去。

    时间在和谐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度过，saber固然担心爱丽斯菲尔的安危，但她也相信肯尼斯会尽力而为，因此还能够维持着冷静的心境。但是，迪卢木多却做不到如此从容——再怎么回味之前的亲热也有个限度，而回忆之后，担忧就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迪卢木多努力伸长脖子仰望着山顶（当然是徒劳的），同时将自己和肯尼斯之间连接的魔术回路开到了最大，仔仔细细地体味着其中每一个最微小的变化。不过很可惜，主从之间的联系在监视这方面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要肯尼斯没有处于濒危状态，迪卢木多就不会感觉到什么不同。

    ……只要肯尼斯没有处于濒危状态。

    迪卢木多突然大吼一声，像发情……发狂的公牛一样红着眼睛向山上冲去。与此同时，saber也通过对讲系统听到了肯尼斯的受伤经过，她叹了口气，没什么成就感地挥剑拦下了大脑短路的傻瓜（之一）。

    “别冲动，ncer。”saber严厉地说，“现在山顶上已经布满了黑泥，你上去也于事无补，只会给肯尼斯添麻烦而已。”

    saber那种“我跟肯尼斯是一头的”式口吻深深地刺激了迪卢木多，他那原本就陷入了混乱的头脑更加不清楚了。甚至没有提供任何理由，迪卢木多直接刺出了红枪，两名同阵营的骑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展开了第三次战斗。

    韦伯被耳边响起的乒乒乓乓吵得心烦意乱，喊了好几次的“请住手”，却没能得到任何一人的回应——saber是迫于无奈，而迪卢木多根本就是满心只想着上山，对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置若罔闻。最后韦伯不得不关掉了对讲机，才得以专心投入到治疗中去。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最后韦伯擦了把汗，小心地抬头看着橙子说，“肯尼斯……老师的伤势很严重，虽然外伤已经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但是失血和精神疲惫是无法用魔术缓解的……”

    索拉完全明白韦伯的意思，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肯尼斯得到充足的休息然后自行苏醒——但是她可不关心肯尼斯的身体健康。月灵髓液还在和那个白发青年纠缠，但是因为对方距离太远，只能消灭一些虫子而无法伤到敌人的本体，这样下去圣杯肯定会被夺走的。

    “喂，快点醒醒！”索拉抱着顺便出口气的想法，狠狠拎起肯尼斯的耳朵，见到他仍然没有清醒的意思后，又啪啪地拍打起肯尼斯的面颊来。

    目睹这可怕的家暴一幕，韦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似乎索拉小姐跟肯尼斯目前还属于敌对关系。那么，究竟是应该以学生的本分来坐视不管还是应该冒着将来被索拉小姐吹枕头风的危险介入夫妻的内战之中呢？

    ……不过将来能吹枕头风的到底是谁，这可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啊。

    韦伯咬了咬牙，大胆地说道：“索拉小姐，您这样未免……”

    索拉停下手来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那个，只要使用冰魔法的话……”韦伯一个激灵，默默为肯尼斯点起一根蜡烛，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厚道了。

    结果索拉说：“那你还在等什么？”就这样把这件苦差推到了韦伯头上。韦伯只好在掌心凝出一小块冰，战战兢兢地贴在肯尼斯脸上被打得通红的地方，其实心里很有几分幸灾乐祸——不是他不给治，是因为这样才能起到快速清醒的作用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冥冥中的某种危机预感，总之肯尼斯赶在索拉不耐烦到企图把冰块直接塞在他领子里的前一秒中醒了过来。

    出于魔术师的敏感，肯尼斯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魔力又在流失了。

    “saber，ncer，你们那边有危险吗？”他迷迷糊糊地问。

    迪卢木多竖着耳朵，一听见肯尼斯的声音就大喊起来：“主人，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上山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肯尼斯一下子清醒了，训斥道：“胡说八道！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我把你送走不是为了让你赶回来添乱的！！”

    训完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口吻好像太亲近了一点。不过既然已经说了也就算了，肯尼斯转而请saber看好迪卢木多，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有空担心远在天边的事情，倒不如想想眼下怎么办吧。” 索拉仔细听了一阵没再听到迪卢木多的声音，于是冷冰冰地说，“圣杯可是刚刚被那个男人抢走了。”

    第八十三章

    肯尼斯被月灵髓液伸出的触手从地上半拖半抱着扶起来，一抬头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这大概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不过两边脸颊和耳朵上残留的某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有点令人难以判断原因了。

    没有注意到韦伯惴惴不安的神色，肯尼斯强打精神看向了发生交战的方向。

    说是交战可能有点过头了，严格来说，这也只不过是两个魔术师各自操纵着魔术道具来相互试探罢了，虽然黑压压的一片虫子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是双方消耗的魔力加起来也不会超过10个单位。

    月灵髓液已经拿不住圣杯，肯尼斯能从密密麻麻的虫影中间窥见一点金光。每次虫子试图带着圣杯远去时，月灵髓液便会及时甩过一条触手，金色就陡然下沉几分，然而当月灵髓液企图接住下落的圣杯时，更多的虫子就会前赴后继地撞到月灵髓液的触手上，以绝对的数量迫使月灵髓液与圣杯擦肩而过。

    仔细看了一阵子，肯尼斯发现对方无法切实地操纵虫群，大约只能下达诸如“攻击”、“带回圣杯”之类的粗糙命令，相形之下月灵髓液还要灵巧得多，只是由于虫子数目太多才无法取胜。

    既然如此，只要以灵活性来夺回圣杯就好。说到底现在自己这方对付一个病入膏肓的魔术师的胜算还是在九成以上，不过是一时被低贱的虫子偷袭而有些失措，把圣杯夺回来之后多的是机会来玩弄他。

    这样想着，肯尼斯说了声“跟上”，便要主动向虫群的方向靠拢过去。

    突然韦伯咳嗽一声，提醒道：“橙子小姐在那边。索拉小姐说……她已经……”

    肯尼斯微微一愣。他是真的忘记了橙子的事，从黑泥把她吞进去那一刻起他就觉得没救了，毕竟即使是自己的话，全身被黑泥侵入也只有回路被溶解而后死亡的下场。月灵髓液捕捉到他的念头，从橙子躺着的地方伸出一条触手上下探测了一番，然后左右摇了摇，又缩了回去。

    “橙子确实已经……”肯尼斯轻叹一声，转身不再看韦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吧。”

    说没有歉意是假的，在橙子这件事上肯尼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可是逝者已矣，别人又能如何呢？肯尼斯也只能告诫自己不要死、有机会的话要为她报仇而已。

    韦伯难以置信地看着肯尼斯，刚刚产生的一点亲近之情一扫而空，一边跟上肯尼斯，一边还不住地扭头看向橙子的方向。索拉默不作声地跟上，打定主意不去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以及抓住一切机会浑水摸鱼。

    银色的大球慢慢向前移动，一些虫子似乎意识到危险，零零散散地冲上来，却在接触到水银球的一瞬间被球体上骤然伸出的尖刺扎穿而飘落在地。放在一个星期之前，肯尼斯是宁死也不愿在低下的对手面前使用这种难看又没品的乌龟壳战术的，但是现在他才不在乎自己打得好不好看呢。

    橙子的遗体从月灵髓液的身后露出来，转眼间就被黑泥全部吞没，不留一点痕迹。

    远处，间桐雁夜涣散的双目中精光一闪即没，随后他大声吟唱了几句咒语，更多的翅刃虫和铁甲虫从卵中孵化，组成虫的洪流涌向肯尼斯。

    “无谓的挣扎。”肯尼斯还是没改掉在战斗中话唠的毛病，一边冷笑一边说道，“这种粗糙的魔术，连看一眼都会污染了我的眼睛。”

    话音未落，在虫群的必经之路上就刮起了狂暴的风。韦伯专心观摩着难得一见的魔术师对决，心中却忍不住腹诽道，敢情您这种连咏唱都省略、只是往微风术的术式中强行灌注魔力而形成的暴风就不粗糙了？

    肯尼斯却是有苦自己知。他不缺魔力，用于操纵魔力的精神力却严重不足，否则只要施放一个风刃乱舞之术就可以把虫群一扫而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吹走飞虫而对爬虫没什么好办法。

    身上披着硬壳的爬虫逃过一劫，仍然敢死队一样往上冲，一只只撞在结界上，又伸出坚硬的口器啮咬着月灵髓液。不过月灵髓液本质上还是流体，虫子一咬之下，反而将整个头部都埋进了水银里，然后就被切断了身体，随着月灵髓液的前进而被碾进黑泥里。

    这样一路走到距离争夺圣杯的地方十几米，肯尼斯也将自己的精神调整到了最适合迎战的状态。

    月灵髓液还在和虫子争夺圣杯，肯尼斯没有贸然接过控制权，而是从结界中另行抽出一条银色的触手，以穿刺的姿态插入虫群之中。

    虫子故技重施，又打算干扰月灵髓液前进的路线，不过这一次肯尼斯早有防备，触手陡然一弯一甩，反而借着虫子撞上来的力道调整了方向，险险擦着圣杯的边沿冲了过去，虽然没有抓住圣杯，却也把圣杯撞得飞出去。月灵髓液很机灵地也伸出触手，一把接住了圣杯。

    肯尼斯自得地操纵着十来条触手围着圣杯清理虫子，很快月灵髓液就把圣杯交到了他手里。

    接下来就不用太过节省精神力，干掉这个虫使就可以回去休息顺便宣布胜利了，肯尼斯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度，比起这个倒是迪卢木多的事更让人头疼。

    他又往虫使——间桐雁夜的方向走了几步，大声吟唱道：“turbe（暴风）！”

    这次的风力比起之前改进版的微风术强了何止几倍，很快小小的龙卷风就在空地上爆发开来，黑泥和虫子都被卷了进去，甚至龙卷风还有向间桐雁夜的方向移动的趋势。

    间桐雁夜看起来镇静又灵活，一边召唤虫子反击一边疾跑几步躲开龙卷风——虽然风的行进路线是由肯尼斯操纵的，但是对方的动作之迅速还是令肯尼斯小小吃了一惊，看来马基里氏虽然没落了，数百年世家的底蕴还是没有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