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同人][枪教授]若你我有未来 - 分卷阅读2

    其实，并不是看不到生还的机会。放弃从者也放弃令咒，变成一块只要不踩上去就不会扎脚的小石子的话，或许的确可以存活。只是，比起被敌人高抬贵手、然后拖着残废的身体回到时计塔，肯尼斯宁可拉着敌人一道下地狱。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右手，感受着那枚令咒中蕴含的强大魔力，心情平静下来。

    不要怕，索拉。很快就没事了。

    第二章 ：

    迪卢木多低沉的报告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有servant在靠近。

    肯尼斯不带感情地命令：“在门前的空地上迎击。”虽然不认为迪卢木多在百忙之中能够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肯尼斯默默看着迪卢木多在院子里亮出红枪跟saber战成一团，心情古井不波，只是对那个使魔依旧无法释怀。在肯尼斯的计划中，如果迪卢木多打不过saber自然是一切结束，但若迪卢木多能够支撑一段时间，那么或许，肯尼斯就不得不把索拉托付给这个人形的魔术现象。

    但是啊，索拉，只要你能活着、只要你能幸福……

    在这诅咒般的时刻，一张纸条被微风送到肯尼斯面前，上面写着“不想让恋人丧命的话，就安静地后退三米向后看”。

    果然，敌人不会让肯尼斯暴露在那两个从者的视线之下。他按照纸条上说的，操纵着轮椅退到墙壁的阴影中，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就看到了不省人事的索拉和拿微冲指着索拉的卫宫切嗣。

    肯尼斯脑袋嗡的一声，全力克制住掏出枪来指着卫宫切嗣的冲动。跟拔枪速度和射击准度无关，他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拿索拉来赌。

    他默默颔首，表示服从。

    一片羊皮纸被风送到肯尼斯的面前。

    已经签好名字的自我强制证文。

    只要用光所有令咒，命令ncer自杀，卫宫切嗣就无法再伤害肯尼斯和索拉。

    或许该称赞肯尼斯料中了敌人的思维方式，但此时他宁可自己失去判断力。

    这愚蠢的条文啊……卫宫切嗣果然不是来交涉的。他想要的是斩草除根。

    迪卢木多没有发现。无法告知。使用令咒逃跑……也否决。考虑到这破烂的身体能承受的最大加速度以及脱离枪支射程需要的变向时间，至少需要02秒，足够卫宫切嗣扣动扳机了。

    最后，还是只有这样。

    老实说以索拉的心态，她和迪卢木多的组合大概也走不了太远，但至少……会很开心吧？

    他用手按住整张脸，发出呜咽的声音作为掩护，咽下了致命的药丸。再度抬起头来时，悲痛的泪水是真的，破釜沉舟的神情也是真的。

    【好吧……好吧，我会做的！但是我唯一的条件是，先让我确认索拉现在的状况。】肯尼斯猜测卫宫切嗣也懂得唇语，做出了口型。人偶师的药丸正在慢慢地发挥作用，失去知觉的下半身隐隐能感到灼热的疼痛了，但是完全恢复机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魔术回路还没有反应，看来涉及到灵魂的改造还是有些勉强。不管了，不能用魔术他还可以肉搏嘛。

    卫宫切嗣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他谨慎地单手将索拉拎起来走近了肯尼斯的轮椅，但并没把她交给肯尼斯，枪也仍然指着她的头，甚至他还避开了能看到迪卢木多和saber交战情况的大门口。真是完美的反应——对双方都是。简直就像有什么大宇宙的意志也在赞成肯尼斯的计划一样。

    肯尼斯贪婪地看着索拉苍白憔悴的面容，迅速确认她除了失去了右手以外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损伤之后点了点头。他感受着药物改造身体所带来的力量，用左手牢牢攥住右手以掩盖令咒的状态，低声说：“以令咒命令ncer……”

    好像无法继续说下去那样停住了话语，好像无法面对迪卢木多那样侧转身体对着索拉，肯尼斯以沉默的意志完成了命令，催动了令咒——

    立刻以最大速度带索拉到安全的地方去！

    下一个瞬间，他合身扑倒了魔术师杀手，将枪口牢牢地压在身下。

    魔力终于开始恢复了，但肯尼斯只来得及把其中九成用于强化身体，既是为了压制住卫宫切嗣，同时也是防止贯穿的子弹误伤索拉。

    十几次沉闷的震动，被强化过的人偶肉体完美地将每一颗子弹和其动能都留在了体内，但是造成更大伤害的是背后连续五次的巨大爆炸。第一次抹消了左半边身体的知觉，第二次是刚恢复的腰椎，第三次之后胸部以下的感觉只剩下无边际也无止境的疼痛……但是不知名的狙击手啊，没有第一时间轰爆我的头是你的失策。卫宫切嗣的命，我收下了！

    唯一还能动的右手卡上了切嗣的下颌，肯尼斯轻喝：“ule aut vent（风刃）！”【注】

    计划完美达成。肯尼斯看着卫宫切嗣无头的尸体想要微笑，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成一次抽搐。人偶化的身体意外的强大，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居然还能使用魔力；甚至血液似乎也非必要之物，至少他还能清醒地思考和感受疼痛，只是因为受到了结构性的损伤而无法运动而已。

    不过也就是五分钟的事了。

    他有些后悔没能抽空瞄一眼ncer带着索拉去哪了，弄得现在连该往哪个方向看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了女性惨烈的尖叫声和摔倒声。看来卫宫切嗣的妻子已经知道了。

    稍许，有点羡慕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出了微弱的响动，紧接着又是一个爆炸震动了身体，大概是那个狙击手赶到了，给了他一枪——只是既然血液没有必要那心脏也就并非致命破绽，只要还在五分钟之内的话就没什么能威胁到他。

    一命换一命已经不算吃亏了，但是如果能再杀一个当然更划算，这样想着，肯尼斯微曲起右手中指，计算着开枪者的身高和距离，放出了一大片冰刺。

    魔力感官告诉他那名狙击手——竟然是女性吗只有这方面我甘拜下风呢卫宫切嗣——被射穿了头颅钉在地上。冰刺在感应到温度变化后会从尖端开始长出树枝一样的分叉，她必死无疑。赚到了。

    敌人如何已经不在肯尼斯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的全副心神转移到了他唯一爱着的女性身上。

    “索拉……”肯尼斯的舌尖亲吻着这个名字。即使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即使跟迪卢木多跑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

    他平静地期待终结一切的死亡。

    第三章 ：

    身后又一次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还伴随着金属撞击声。是……saber？对了，经过与ncer的战斗，她大概也只能坚持个五分钟左右了。这样肯尼斯就赚到了两个。

    一柄剑插入他身体底下，轻轻一挑便把他翻成了仰面朝天。果然，saber面沉如水地低头看着他的脸。

    肯尼斯坦然地回望，事到如今他问心无愧，无所畏惧。

    saber开口了：“你很快就要死了。”

    你好像也是哦小姐。虽然有点想这么说，但是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肯尼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微微翘了翘嘴角。

    “但是如果我立刻与你签订契约的话，你就不会死。”

    这句话的冲击性实在太大了一点，即使是被人偶化后神经似乎粗大了好几倍的肯尼斯也无法作出反应。

    “切嗣手上的令咒还没有消失。如果你能在死亡之前将令咒转移到自己身上再念出召唤咒文的话，就可以继续你的人生了。现在选择吧，时间很紧张。”

    肯尼斯仍然很迷惑，但是他确实不想死。身体几乎是自行运动起来，握住那具尸体的手的时候才发现saber刚好把他抛到了合适的位置。只是一工程的魔术，左手背便感到熟悉的热度，天平形状的鲜红纹路浮现而出。

    “汝之身寄于吾之侧，吾之命系于汝之剑。以圣杯之名，回应吾之意愿——”

    “以saber之名，接受你的誓言……aster。”

    在saber的话语说出口的同时，某些奇妙的东西被改变了。破破烂烂的身体渐渐被修复，甚至恢复了柔软……和无知觉。内心深处，直到saber回答之前都存在的跟ncer的联系骤然断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心灵。巨大数量的魔力环绕着立下契约的二人，具现而成为金色的光芒，又被破损的灵魂如饥似渴地吸取——在记忆的作用下，新的魔术回路沿着熟极而流的路线生长起来。

    虽然还是无法正常运作，但基础已经具备了。接下来，只需要一点魔力作为引子——

    肯尼斯心中一动，将身体内部残余的力量全部压缩、收纳入胸椎以上的魔术回路中，以魔力硬生生地将双肩和双臂上扭曲纠结的魔术回路打通。

    从令人眼前一片漆黑的剧痛中醒过来，肯尼斯感觉到了七条魔术回路正在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他的脸上一片湿润——为了这重新得回的生命和魔术师的身份。轻轻一挥手，一阵风将歪倒在地的轮椅扶正，又将它推到身边；他又用风减轻了自己的体重，艰难地爬上了轮椅。肯尼斯稍稍犹豫了一下，为了节省魔力，没有使用水镜术而是凭感觉整理了一下仪容，努力维持着贵族魔术师的体面向感应中saber的方向驶去。

    工厂的院子里并排放着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尸体，受了巨大的打击而晕倒的爱丽斯菲尔半倚着墙壁坐着。saber原本低着头看着两具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在看到肯尼斯的一刻快走几步挡在了他和爱丽斯菲尔中间。

    肯尼斯也不在意，只是皱着眉望向saber，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saber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事实上她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虽然没有看全刚刚发生的那场战斗，但是很显然切嗣采用了绑架人质的卑鄙手段，并且还不知怎的失败了；另一方面，肯尼斯这一次表现出的英勇和牺牲精神大大刷新了saber对他的看法——但这些并不能构成她更换御主的理由。

    是的，能够改变她的心意、令她忍耐着对爱丽的负疚感也要另寻御主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一定要得到圣杯。”但是看着肯尼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saber又一下子板起脸来说：“但这也是因为我相信一个能为爱人牺牲性命的人不会太坏的缘故。如果你敢对爱丽出手、或行有悖于骑士道之事的话，我会在你使用令咒之前切下你的右手。”

    肯尼斯维持着平静的神情，但在心底，他惊异于一个自己从未意识到的事实——从者并不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使魔。拥有“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愿望”这样的自我意识的存在，即使仰赖于魔术师的魔力而存活，也有资格被称作“生命”了，更不用说这样的存在还拥有人类等级或稍低的智力水平和远超人类等级的力量。

    不对，其实肯尼斯早就意识到这个事实了——在他认为迪卢木多会因为自己的目的而说谎、在他嫉妒着得到了索拉目光的迪卢木多的时候。肯尼斯只是，拒绝相信ncer跟自己拥有平等的地位罢了。

    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受益于saber的行为——受益于一个与自己对等的存在。

    肯尼斯左手横置于腹前，右脚后撤半步，向saber微微欠身：“不论你的动机如何，我欠你一条命。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达成所愿，以我肯尼斯·埃尔梅罗之名立誓。” 【注】

    遥远的深山町的某个树林之中，昏迷不醒的索拉躺在地上，而迪卢木多蜷缩着身体在树下颤抖。他的手指痉挛地在石块上留下潮湿的红痕，狂乱地喃喃念着肯尼斯的名字。就在刚才，他跟主人的联系被斩断了。主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没有保护好他。肯尼斯在那一战前就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就连最后一个命令都要靠令咒强制完成，甚至为此牺牲了自己……像他这样无能的从者，原本只有为主人而死这一个价值，但是就连这个价值都实现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主人不在了他却还恬不知耻地活着！

    “卫宫切嗣……saber……”失去了自愿带上的枷锁，迪卢木多像孤狼一样在喉咙里嗥叫。在黎明前深重的黑暗中，清澈的眼白渐渐变作了不详的血红。

    第四章 ：

    早上8时，卫宫宅。

    肯尼斯正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检测月灵髓液。在受伤时扔在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后来被爱丽斯菲尔取走【注1】的月灵髓液里混杂了过量的肯尼斯的血液，原本以为必须重新净化才能使用，但是似乎这过量的血液跟水银产生了未知的连锁反应，月灵髓液变得比之前还要得心应手，只是不知为何自律程度也增加了，因此他需要重新掌握这件武器。

    与saber订好契约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鉴于接下来的白天一般不会发生战斗但也不适合隐藏，肯尼斯试探着向saber提出了清除痕迹并带着昏迷的爱丽斯菲尔和两具尸体转移到隐蔽地点的建议，saber意料之外地很快同意了，甚至她还为了防止爱丽斯菲尔失控，不打算让那位女士立刻醒来而接受了肯尼斯的催眠术（虽然提前在自己身上试过）。总体上来说saber和肯尼斯双方虽然都抱有疑虑，但是也都在努力寻找相处之道。

    saber安置好爱丽之后顺着走廊进入客厅，默默地看着忙碌中的肯尼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事？”告一段落的肯尼斯立刻感到了servant的强烈存在感。

    “爱丽会很伤心。”saber心情沉重地说，她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