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龙傲天 - 分卷阅读110
司明鄢又激了肖衡两句,发现他居然慢慢冷静下来了,顿时觉得十分无趣。
他缓缓退后两步,笑道:“既然如此,魔尊不妨先歇息片刻,喝两杯水酒。我要去接哥哥过来了。”
他也不等肖衡回答,转身便出了水榭。
通往湖岸的蜿蜒回廊之中,不知何时站了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梳着两个小辫子,模样十分玉雪可爱,只是神色十分冷漠,全然不像个孩子。
司明鄢走了过去,轻轻牵起那小女孩的手,两人向岸边走去。
他一路上和往来的修士们点头微笑,随口打着招呼,而那小女孩的躯体竟然直接穿过了那些修士,修士们却茫然不知,好像根本看不到这诡异的小女孩。
到了岸边,司明鄢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远处湖面上熙熙攘攘的水榭,秀丽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小女孩抬头看着他,不解道:“塔主,你方才为何要故意激怒那位魔尊?这种时候,应当尽量稳住塔里的人才对。”
司明鄢摸了摸这小塔灵的头发:“这水榭乃是七苦因果塔幻化而成,其他修士虽然察觉不出,但肖衡是何许人也?他踏入此塔的那一刻,最容易察觉到灵力波动。这个时候,自然要想法设法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没见我一提起哥哥……肖衡虽然表面故作冷静,却连呼吸频率都控制不住了?”他遥遥望着那水榭,轻笑一声,“论修为论天赋,我实在差他太远。但他……到底赢不了我。”
小女孩点了点头:“如今,几大门派的人都进了塔。是不是,可以启动七苦塔法阵了?”
司明鄢沉吟道:“不急,这个时辰不太好。午时三刻,天地间灵气涌动,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待会儿我还要接哥哥过来……我要让肖衡亲眼看着,他最爱的人,是怎么与我结契誓约,至死不渝。”
“我曾经以为,只要哥哥留在我的身边,他心里喜欢谁都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些无聊的感情。我甚至觉得肖衡是个傻子,一个李凉萧便让他锥心刺骨,可笑至极。”
他笑了笑:“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哥哥心里喜欢着别人,还同别人有了过往……这种事情,真的让我很不开心呢。而且,他喜欢的人处处找我麻烦,时时想要我死,哥哥还护着他,想着他……”
“所以,塔主你便想出了这个主意,利用这次双修大典请君入瓮,想要杀了肖衡?同时,将楚天阔陆轻云等人一网打尽?”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拧起了淡淡的眉毛:“可是,你不是答应了你那位兄长,要为他解除血契?若他恢复了记忆,又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是说,你是骗他的,其实你根本不打算解除血契?”
“我应承了哥哥,当然不会违背誓言。”司明鄢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我会为他解除血契。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明白了……靠傀儡血契束缚着他,实在没有意思。迷迷糊糊的哥哥固然十分可爱,但我更喜欢会训斥我的的哥哥。”
小女孩抬起头:“若是解除了血契,你的兄长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杀了塔主的。”
“他当然会想杀我,可他杀不了我。”司明鄢顿了顿,又道,“肖衡死了,他就没了念想。我关着他,磨着他,缠着他,任打任骂……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一百年……岁月会带走一切,总有一天,他是我的。”
小女孩望着远处喧闹的水榭:“可是,塔主这引君入瓮的计划到底十分冒险,并非万无一失。如果失败了……肖衡断然不会放过你的。”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小女孩有些疑惑:“塔主所谓的后路,就是那天你同贺西楼所说的——你要带着司明绪去极北镜湖,避世隐居?这……且不说司明绪愿不愿意跟你走,即便他愿意,肖衡也不会放你们离开的。”
“自然不是。”司明鄢摇了摇头,“如果计划失败,那时我已经一无所有,为何还要带着哥哥离开,让他吃尽苦头?他合该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我说的退路……自有他人。”
他低头看着塔灵疑惑的神色,忽然笑了笑:“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自然是不懂的。”
“塔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奇怪的人。”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现在,我倒是有几分明白了。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那位兄长勉强算是个活人……其他人,不过是些死物罢了。你的心,是捂不热的。”
司明鄢笑着拧了拧她胖乎乎的小脸蛋:“小东西,这些年来,你倒是通了几分人性。”
塔灵并不理会他。
这小女孩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忽然叹了口气:“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塔主背负了太多的罪孽血债,沾了太多的因果循环……”她轻声道,“我已经看不清你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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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肖衡盯着司明鄢远去的秀逸背影, 漆黑的眸子中一片森寒。
见这位年轻的仙道盟主离开了, 水榭大厅中的修士们纷纷放松下来。许多人方才还只是窃窃私语, 眼下声音却大了不少。
“司盟主这是去接……咳, 他那位兄长了?”
“定然是了。对了, 听说刘兄见过那人?”
“数十年前, 在下曾在灵州府的扶摇阁拍卖会上, 与那位司城主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听说他在碧莲秘境里出了事……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失踪了。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 他忽然又出现了,还要同他的弟弟……咳。”
“刘兄,那位司城主,到底长什么模样?”
“堪称容色俊美,气度高华, 为人倒是十分随和。那个时候,司明鄢也不过十七八岁吧, 还是个少年。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司家兄弟竟然是这种关系……”
“所以啊, 人前端着,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几名修士正议论得欢, 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他们抬头望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讪讪地闭了嘴。
肖衡又盯了他们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他向来并不嗜酒, 可此时心中烦躁不已,忍不住拿起身边的酒杯,一仰而尽。
“你这种喝法,简直是牛饮,平白糟蹋了美酒。”
一听这声音,肖衡便知道来者是谁。他心情极差,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李凉萧,你别多管闲事。”
李凉萧注视他,缓缓摇了摇头:“肖衡,你如今这幅模样……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肖衡恼怒不已,“砰”一声重重放下了酒杯:“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位昆仑剑神也不生气,他转身给自己斟了杯酒,一边用掌心的温度仔细温暖着酒水,一边欣赏着精美的琉璃杯中鲜血一般殷红的液体。
“前些日子我收到那封请柬时,也被吓了一跳……说实话,你们这些令人头疼的感情纠葛,我不太懂,也不想懂。我只是直觉这件事有些异样,便过来看看。”
肖衡低声道:“他不是自愿的。司明鄢搞了鬼,同他结了血契……他反抗不了,他没办法。”
“血契?傀儡血契么?”李凉萧轻轻拧起了眉毛,“如果是这样,那司明鄢还真是胡来。他把他哥当什么了?”
“要是真的结了血契,这事就不太好办了。”他浅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上好的绝品西域葡萄酒。这情之一字,真真假假牵肠挂肚,世人偏偏趋之若鹜……唉,还是酒好。”
肖衡垂着眼帘,连话都懒得说。
李凉萧靠着桌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他喃喃道:“肖衡,你觉有没有感到,这个地方有点问题?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我总觉得,以前遇到过。”
“不用你说。方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一股十分诡异的灵力波动。”肖衡冷冷道,“我不在乎。倘若司明鄢要来硬的,那倒正好。我会让他极其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被生出来。”
“司明鄢那小鬼,打小心眼儿就忒多。他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断然不会轻易同你动手。”李凉萧摇了摇头,“这件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还记得从前……他那时年龄还挺小,就狠狠坑过明绪一次。”
肖衡蹙眉道:“此话怎讲?”
“我少年时候,曾同你的父亲一起在碧霄城修行。那时,我、肖涯、明绪三个人,时常在碧霄城松林后的断崖上练剑……嗯,那断崖叫什么来着?云烟崖?烟雨崖?”
“云海崖。”肖衡轻声道。
“是了,云海崖。”李凉萧点了点头,又继续讲了下去,“那个时候,司明鄢常常躲在松树后面,偷看我们练剑。每次都会被他哥发现,然后被狠狠地揍一顿……听说他资质不好,又是妾室庶出,他父亲也不怎么教他,所以只能想方设法地偷师。但明绪十分讨厌他,经常揍得他鼻青脸肿。”
“我也劝过明绪一两次,不过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好多管。当时司明鄢的模样,和我有那么一点儿相似。我劝明绪别打他的时候,明绪还说这小子恐怕是我的弟弟,不是他的弟弟。”
肖衡看了这位英俊不羁的剑神一眼。他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神色颇有几分古怪。司明鄢曾经说过,他哥哥喜欢他这张脸……原来如此。
见他神色古怪,李凉萧微微一愣,却理会错了方向,登时大为不满:“肖衡,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少时还是很清秀的……明绪七八岁的时候,曾经随他父亲来孤鸿山庄做客,他第一次见到我,还以为我是个小姑娘,恨不得天天追着我跑,每日采许多花送给我,搞得我莫名其妙。后来他发现自己上了当,气得大哭一场,三天没同我讲话,哈哈。”
“……”虽然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但肖衡一点也不想同李凉萧讨论这些,僵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司明鄢偷看你们练剑,被他哥哥揍了?后来呢?司明鄢又做了什么?”
“后来啊,他被揍得狠了,实在气不过,索性设计坑了他哥一次。当时的老城主气得暴跳如雷,差点把明绪的腿打断,半个月没能下床。”
“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衡皱了皱眉,“司明鄢做了些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同明绪喝酒。他酒量不好,稍微多喝了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抱着我不肯撒手。我只好把他送回卧房,随便往床上一扔就走了……你瞪我干什么?”
李凉萧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结果,他那弟弟趁他醉酒……半夜脱光了爬到明绪床上,又故意让乳母发现了。老城主气得几乎吐血,亲自杖责了明绪三十大板。”
“这司明鄢……当真是无耻至极!”肖衡怒道。
“其实他那个时候还挺小的……就是没人好好教,不怎么懂事,报复心特别强。”
李凉萧望着窗外湖面上摇曳的碧绿荷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当时,明绪差点气疯了,指天发誓说自己没对那该死的弟弟做什么。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劝他好好关心弟弟,有空多多管教……毕竟长兄如父,多花一些心思,也是应该的。结果他莫名其妙对我发了一通火,又阴阳怪气地说,那他定要好好亲近亲近那庶出弟弟。”
“没过多久,我就回孤鸿山庄了。再后来,明绪接任了碧霄城主,我听说了一些江湖传闻,说他对自己的弟弟……图谋不轨。我自然是不大信的,估摸着他们又在闹什么别扭,八成是明绪还记着当年被杖责的那件破事,在蓄意报复。”
李凉萧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他们兄弟二人,都特别记仇,心眼儿忒小。谁知道,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肖衡冷笑一声:“过去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无权置喙。但如今的司明鄢,就是个纯粹的疯子。这么多年了,他哥哥是怎么待他的,怎么教他的,怎么护着他的……这些,我全都看在眼里。就算曾经亏欠了他什么,也早该还清了。眼下,他虽然一时得意,但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凉萧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轻叹一声:“他执念太深,难以自拔……人生便是如此,一次走错了路,一生再难回头。”
这时,楚天阔和陆轻云走了过来,几人攀谈了一会儿。李凉萧看陆轻云这文绉绉的书生不太顺眼,懒洋洋地随便应付了几句,倒是认真回答了同为剑修的楚天阔许多问题。
水榭之中愈发热闹,除去“一宗二城三庄四门”这十大门派,几乎太清大陆所有能叫上名字的大小门派,都陆陆续续来了人。
众人一边攀谈着,一边翘首等待着司家兄弟。
……
此时的司明鄢,正在寒梅小苑的卧房里。他站在司明绪身后,细心地为兄长整理着衣领。
“哥哥,听说俗世间的新人,礼成之前都是不能见面的……不过我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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