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 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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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狮台那次李郁就差点把他带到沟里去,蜷川已经不怎么信任他找路的能力了:“你确定吗?”

    “不知道,老家变得太快了。”,李郁也心虚起来。

    附近全是先人的坟茔,住在附近的大多都姓李,姓氏一样,名字也是按家谱排的,乍看都差不多,晚上就更难分辨了,李郁又不敢打手电筒去照老祖宗,只能没头苍蝇似的在田间地头乱撞一气。

    这时,猫从车门的缝隙里钻出来,溜到蜷川脚边,抬起头:“喵。”

    蜷川心中一动,唤回李郁:“你先过来!它好像认得!”

    “谁认得?”

    “猫!”

    话音方落,猫已经出发了,头也不回地向另一个方向奔去,蜷川和李郁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前一后地跟在它身后追。

    猫穿梭在幢幢黑影之间,琥珀色的眼睛精光四射,它伸出利爪,扒着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一口气爬到枝头,引颈长嚎。

    李郁紧随其后赶到,发现槐树旁的墓碑:“就是这里!”

    大理石墓碑上写着死者的生卒年份,还有“先妣张颖之墓”六个大字。

    仿佛长途颠簸的旅人终于归家,李郁身上的力气在看到碑文的那一刻就被抽干了。

    他低下头,弱声唤道:“妈。”

    墓园里吹过一丝微风。

    他随后又用方言说了些什么,蜷川听不懂,感觉像是“我回来了”。

    “我带了个人来给你看看。”,李郁拉着蜷川上前。

    明明要见的只是个墓碑,又不是会动会说话的大活人,蜷川却毫无理由地扭捏起来,比见到李建宏时还要紧张:“你妈妈会介意吗?”

    “她啊。”,李郁动手拔掉墓碑周围的杂草,“就算介意也不会当面说出来,顶多私下向我提提意见。”

    蜷川看着褪色的碑文:“她脾气很好?”

    “嗯,就是因为脾气太好才老是被人欺负。”,李郁拔草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扭到了腰,他没声张,用手偷偷揉了两下,又埋头干起活来,

    纵观张颖的一生,因为过于胆小软弱,经常成为被欺压的对象,着实没起过什么正面积极的榜样作用,李郁每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想想母亲会怎么做,然后反着来就行了。

    “不知道这个儿媳妇你会不会满意,其实他除了是个男的,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李郁孤独地和墓碑交谈着,一只手放到他的腰上,在酸痛处捏了几下。

    “我看见了,别逞强。”,蜷川静静地给他按摩。

    李郁又开始嘚瑟:“你儿媳妇贴心吧?”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蜷川嘴上说他,手却一直没停。

    等到身上不怎么疼了,李郁拉开蜷川,自己扑通一声跪在碑前。

    李郁一句不提年来的辛苦,因为张颖如果还活着,听到这些多半会吓得哭起来,他很早就知道怎么让身边人安心,直到他也遇到一个能够让他安心的人。

    “妈,以前出了事,你只会问我怎么办,我那时候才多大,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一边哭一边告诉我,日子还得过,家里不能没有拿主意的人。”,李郁道。

    蜷川双膝一软,也跪在李郁身边。

    他顿了顿,把每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那您就让我再拿一回主意吧。这辈子我想和这个人过,别的都不成。”

    老槐树的树叶沙沙作响,把天空割裂成不规则的碎片,猫蹲在枝头,看着墓前的两脚兽叩拜那一抔黄土,尾巴尖不甘寂寞地晃来晃去。

    李郁磕完头以后,微风突然转成中风,吹弯了老槐树新抽出的枝条,仿佛是母亲听完他的话,魂魄又乘风归去了一般。

    扫完先人的墓,李郁又带蜷川去看了看他上过的中学,校名没变,依然是叫“盐城三中”。

    天色已晚,外来车辆进不去,李郁就坐在车里,打开车头的大灯,一一把记忆中的景色指给蜷川看:“教学楼旁边有一大片桂花树,能看见吧?算算花期,桂花应该已经开了。”

    蜷川忽然有了新发现:“哎你看,树下有个人!”

    “什么人?”

    “就在桂花树下面啊,”,蜷川眯起眼睛辨认那个剪影,“他好像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样东西。”

    李郁今天没戴隐形,百米外人畜不分,更别说是站着还是坐着的了:“你眼睛真尖,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蜷川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把树影和人影弄混了,“趁天没黑,赶紧走吧,开夜车不太安全。”

    家长见了墓也扫了,该逛的地方都逛了,甚至额外收获了一只猫,确实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李郁收拾起泛滥了一整天的乡愁,狠狠心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李郁把车灯开到最亮,威风凛凛地上了通往国道的路,那个树下的人影目送他离去,推着轮椅,碾过地上一瞬即逝的光。

    第51章 直男的衣柜

    蜷川拿到了综艺台本,只有一页纸,他用指尖捏着那一页纸,难以置信地抖了抖:“这就是台本?”

    陆湛:“对。”

    蜷川:“你确定吗?没有漏发什么的?”

    一页纸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居然还是单面的。

    陆湛:“经纪人没说别的,所以应该没有。”

    蜷川充分发挥阴谋家的精神,把台本拿到床头的灯下反复照。

    陆湛静静看他犯蠢:“你别忙了。”

    蜷川用灯验完还是一无所获,心事重重地滚到自己床上,把台本拿在手里反复看:“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呢。”

    陆湛真想给蜷川鼓鼓掌然后说你好棒棒啊猜对了诶!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必须把嘴闭得紧紧的。

    蜷川又把台本看了一遍:“而且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真能卖出去吗?”

    这档综艺相当于小分队团综,内容是他和陆湛的一天,从起床开始跟拍,拍满二十四小时,连续一周,然后剪辑播出,简单到用一页纸解释都嫌多。

    当然,如果一个综艺真的做成这样,那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这次星河给他们接的根本不是什么团综,而是整人节目,通过连续不断给嘉宾下套,观察嘉宾的反应作为卖点。

    陆湛是内应,手上另有一份真台本,写着节目流程,当然,他也是绝对不会让蜷川知道的。

    “完了完了完了,我觉得我完全没有综艺感,而且也不会造梗。”,蜷川被蒙在鼓里,一个劲儿叹气。

    陆湛憋笑憋得快死了,一本正经地安慰他:“你这么想,虽然你不会造梗,但你会造人不对,怼人啊。”

    床头灯里藏着摄像头,陆湛看了镜头一眼,用气声说“口误啦”。

    蜷川不仅不知道节目的真实内容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

    陆湛放下台本:“好了,我先去卫生间洗澡,回来以后接着聊。”

    蜷川积极地展开了自救计划,上网搜索康熙来了全集,打算从里面扒拉几个能用的梗,他没顾上陆湛,头也不抬地说:“去吧,我煮个面,你洗完出来正好吃饭。”

    贤惠居家的蜷川莲先生还不知道,此时此刻,阴谋的大口袋已经向他张开了。

    节目的下的套就在这里,陆湛用洗澡当幌子,其实是出门和李郁身份互换。

    再过一会儿,李郁会回到宿舍,自称是陆湛,而陆湛会去李郁的住所,和李郁的一个老朋友见面叙旧。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两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说自己是对方,然后看身边人如何反应的整人游戏。

    节目的“萌点”在于让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艺人在一起生活一周,看他们互相吐槽磨合,嬉笑怒骂,如果正好是一男一女,还能顺便做一期非诚勿扰。

    蜷川也是个橡皮鱼脑子,熊涛明明提起过节目嘉宾还有李郁,他却轻易接受了“团综”这个说法,也不想想多出来的李郁是哪儿来的。

    他拿出一包陆湛刚买的汤达人,烧水,下面,放调料包。

    蜷川放酱料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数落陆湛,之前耳提面命过让他不要买带香葱的,结果这个傻直男还是买错了。

    水开了以后,蜷川伸手去掀锅盖——

    也不知道锅盖是不是年久失修,随着“啪嗒”一声脆响,把手和盖子分了家,上面的螺丝掉进面汤,热气从空洞里冒出来,结结实实烫了一下蜷川。

    “啊!”,蜷川急忙收手。

    锅盖摇摆了两下,又规规矩矩地扣回了锅子上,面汤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沸腾着,蜷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发现竟然无从下手了。

    蜷川记得这个小奶锅是陆湛买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他出来:“陆湛啊!!”

    天空一声巨响,男友闪亮登场,李郁从卫生间里出来,很自然地应道:“怎么了?”

    蜷川手舞足蹈地解释:“锅盖!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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